这个解释于薛轻裳而言,苍白无力。
她来这一趟要听的也不是这些说词,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恨谁!
阿姐为了要这个孩子几乎折了半条命,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可以流那么多血,就像是水溢出来了一样,不停的从阿姐的身下往外流,她用手根本止不住。m.
薛轻裳一想到阿姐躺在床上痛不欲生的悲咽声和那粉嫩嫩的一团,两只手掌就能捧得下的男婴,顿时崩溃得泣不成声,蹲下身放声痛哭起来,重复哽咽着道:“那是个男婴本该活着的!本该是活着的!”
余娇这一刻情绪复杂极了,她有些愧疚,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昨夜她做的决定是不是错了,身为医者不该见死不救的,正如薛轻裳所言,她太过胆小怕事了,虽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作为一个医者,她没有最基本的仁善之心……
就在余娇陷入自我否定之中,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余娇勉强回过神来,抬头看了过去。
余启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马车上下来了,走到了她的身旁。
他的掌心抵着余娇的肩膀,就好像在支撑着她一样。
他没对余娇说什么,而是看向蹲在地上痛哭的薛轻裳,声音沉冷:“你不该来找余娇,宫里的太医不是摆设,县主该想想为何薛贵妃的孩子还不能平安出生?薛贵妃已经被幽禁长乐宫,如果县主还不能清醒自立,想法子去保住靖远伯府的荣宠,那薛贵妃下半辈子就没有任何指望了,这时候该去找谁县主心里应当清楚,而不是在这里埋怨被牵扯进去的无辜之人。”
薛轻裳不傻,她也清楚靖远伯府的荣宠全都系于阿姐一身,他爹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自私自利只关心他自己。
阿姐受宠的时候,仗着阿姐的荣宠作威作福,一得知阿姐昨夜痛失皇嗣后用簪子刺伤皇上,就吓得叱骂阿姐,还要去宫里跟皇上请罪,生怕会被削了他的爵位。
她只是……只是太害怕了,太慌了,不知道该去找谁求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跑来这里指责刘余娇,将昨夜之事找到发泄口。
昨夜宫里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她的见识和眼界根本不足以去解决这种局面。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从小到大被阿姐庇护的很好,可直到阿姐这把伞倒下,她才真正意识到阿姐的庇护对她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顶着县主的尊荣,想要得到的任何东西都毫不费力,被人人艳羡着,这些全都是因为她阿姐的得宠。
可阿姐昨夜刺伤了圣上,惹得圣上雷霆之怒,下旨将阿姐幽禁长乐宫,长乐宫人再不可踏出宫门半步,这与将阿姐关进冷宫无异!
她给阿姐求情,却被强赶出了宫门,甚至差点也被一同关进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