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来太晏这些年应当是从未忘记过她吧。
他怎么就那么好呢,明明上辈子是被她害死的,她甚至都不敢开口问他一句:当时疼不疼啊?
这世上怎会有人能甘愿替自己赴死呢?她上一世没感受过一日来自血脉至亲的父爱母爱,但她有比父母更疼爱她的爷爷和师哥。
程英因她这句“师哥是最好的师哥,不管怎么变,都是我认识的那个傅川”心间蓦然一动,连日来的心病土崩瓦解,春融水暖。
“我总怕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程英声音有些艰涩,但他很坦诚的跟余娇剖白自己的内心,“不再是从前那个傅川,会叫你失望。”
外面再如何杀伐果断的一个人,在面对自己在乎的人的时候,便会袒露心底的那片柔软。
“师哥。”余娇唤了他一声,温声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即便你变了一张脸,换了一个名字,但你在我这里,永远是傅川,永远是那个对我很好很好的师哥。”
不管外人怎么评价程英,说他十恶不赦也好,说他残害忠良也好,但余娇清楚他对自己的好。
人不该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也不该为旁人的言论所影响,毫无主见看法的跟着世人走。
有道是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外人眼里的程英可能很坏,可她眼里的程英是傅川,傅川对她只有好。
她不管是非对错,只知道这世上很难再有人像师哥傅川那样对她好。
程英释怀一笑,故意略用力揉乱了余娇的头发。
余娇佯怒,嗔了他一眼,拖长音道:“师哥!”
程英笑声清朗,站起身朝她伸出手:“带你去看几样东西。”
余娇搭上他的手,程英脚尖一点,两人便下了屋顶,稳稳的落在地上。
余娇好奇问道:“师哥师哥,你这武功是怎么练出来的?真有内力吗?”
余娇从前也好奇,但她没法问余启蛰,问起同样都是来自于现代的师哥,就毫无压力,也不必遮掩自己的疑惑了。
程英将手掌放在丹田位置,为余娇解惑道:“这里有气海,修炼内功便会有内力,说是内力倒不如说是引气入海,养气,练气。”
“《易筋经》认为筋,人身之筋络也。骨节之外,肌肉之内,四肢百骸,无处非筋,无筋非络。联络周身,通行血脉,而为精神之外辅。如人肩之能负,手之能摄,足之能履,通身之活泼灵动者,皆筋之挺然者也。故练有形者为无形之佐,培无形者为有形之辅。”
“虽说玄之又玄,但与中医养生养气相通之处很多。”
余娇跟在他身旁,聚精会神的听着,就像是回到了从前总是跟在师哥身后,追问他一些自己尚未吃透的药理,或是爷爷故意考校她不曾讲透的开方。
“可为什么后世练不出内功呢?”余娇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两眼求知若渴的看着程英。
程英轻笑,带着她来到另一间竹屋外站定,耐心答疑:“以我推测,一来应当是内功心法的丢失,二来则是后世我们丹田之处,并无气海,这个应当是最主要的缘由,这应当是生物退化,人的气血虽游走奇经八脉,但无法蓄气,便不能使出内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