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时辰后。</p>
北堤自外而内,已经被依次掘出了七个宽一丈有余的缺口。</p>
只剩最后一点堤坝内壁还勉强支撑,随时都有可能引发大面积决口。</p>
许多围观的乡民都失去了看戏的耐心,人散的越来越多,已经由之前的数千人,减少到了不足一千。</p>
常融也被日头晒了一脸的油光。</p>
却依旧坚持守在现场,定要搞清楚刘据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才肯离去。</p>
终于。</p>
挖掘堤坝的步卒全部撤了出来,只在最外面的两个缺口里垂直打入了两根圆木。</p>
步卒们将麻绳套上圆木回到堤坝上,上百人像拔河一样横向拉动,号子声不绝于耳。</p>
不久之后。</p>
只听“喀嚓”一声,已经脆弱不堪的堤坝被圆木撬出了裂缝。</p>
本就是地上悬河的黄河,浑浊的河水立即顺着裂缝涌了出来,化作无数条小水龙向外喷射。</p>
“松手,快松手!”</p>
“退后,快退后,大堤要决口了!”</p>
在人们的呼喊声中,步卒们纷纷放开绳索退至安全地带。</p>
与此同时,那些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延伸,仅仅只是顷刻间便已经连成大片。</p>
下一刻。</p>
“轰隆隆——”</p>
“哗——”</p>
缺口处的堤坝轰然倒下,大量河水如同脱缰的马群一般涌向一马平川的北岸。</p>
“常公,决了,真决了!”</p>
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惊慌,随从太阳穴处的青筋疯狂的跳动,竟不顾尊卑疯狂的晃动着常融的手臂。</p>
“!!!”</p>
常融正被烈日晒得有点中暑,昏昏沉沉之间嚯的站起身来。</p>
此刻最震撼的一幕正在发生。</p>
只见随着第一处挖掘出来的缺口彻底决口,其他的缺口也正在巨大的水压与水流之下迅速垮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