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仙儿，你……”
真的要离开我？
家里乖巧的宠物忽然对你亮出了獠牙，赵将军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竟然还有点伤心。
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那么放心的让杏仙儿去做卧底，便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背叛自己的可能。
在他的下意识里，也认为杏仙儿除了他无人可依，无处可去。
“恕仙儿不能听从将军的话。”
杏仙儿行了一礼，声音却是淡淡的。
她能感觉到公主看向自己的眼神。
虽然公主什么都没说，可她就是觉得心里很有力量。
好像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有人替自己兜底。
想到这里，她控制不住的眼眸含泪。
又强忍着不让自己落下，避免显得太过软弱和狼狈。
“将军会震怒，其实并不是因为杏仙儿对将军有多么的重要吧。”
在赵将军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杏仙儿挺直了背脊，淡淡的笑着。
“杏仙儿一介女流，知道将军的远大报复，将军的心里有士兵，有百姓，有王爷，有君主。
杏仙儿和家里的姐妹都无足轻重，便是少一个，对将军来说，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归根结底。
她们不过是将军觉得压力大时，打发时间的玩具罢了。
纵使她这个玩具珍贵一些，花了将军的大半积蓄，终究也只是个玩具而已。
只要是玩具，就有保鲜期。
她甚至能够感觉的到，这两个月，将军对自己的喜欢已经没有刚开始来的时候那么重了。
将军甚至偷偷打听起了另一个花魁的赎身价格。
从前的她就像是无根的浮木，只能紧紧的抓住自己能够抓住的一切。
也闹过，哭过。
但杏仙儿心里明白。
将军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哭闹而放弃迎另一个妹妹过门的。
谁会因为一个宠物的想法而放弃另一个更美丽的、更喜欢的宠物呢？
“杏仙儿也曾经美丽过，也朝气蓬勃过，杏仙儿也想要被人一直珍视着，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杏仙儿便想自己珍视着自己。”
什么孤单、寂寞。
她都不想考虑了。
若真没有一个人能够意志坚定的选择她。
那就让她自己选择自己吧。
让她。
自己宠一宠自己。
赵将军张了张唇。
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解释？
但杏仙儿确实说中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的确是腻了。
他最初看中了杏仙儿，是喜欢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喜欢她那朝气蓬勃的眼眸，喜欢她在台上肆意的笑。
但成为了他的小妾之后，杏仙儿眼里的光亮却慢慢消失了。
她依旧漂亮美丽，却好像比从前差了点什么。
少了骨子里最吸引他的那点东西。
顾知意听完这场八卦，默默的看向了赵将军。
挑了挑眉。
根深蒂固的忠贞思想让杏仙儿像极了长了腿的小美人鱼。
往前踏一步，便是尖锐的疼痛。
通往自由的路是有代价的。
若赵将军给一点承诺，杏仙儿说不定立刻缩回到那个壳子里。
但赵将军不会这么做。
男人喜欢有魅力、有主见的女孩子，却会在想方设法把她娶回家后，将她关起来。
他们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们只会在不断猎奇的过程中，感慨从前的爱人魅力消退。
“所以将军，请恕杏仙儿不能跟你回去了，杏仙儿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赵将军张了张唇。
原本就不是多么能言善辩的人，在此时，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杏仙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