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什么嫁妆?她要嫁人?”
沈怀洲大了声音,眯起的眼睛凉意尽显。
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
顾知意嫁谁,他杀谁。
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可不是为了做人附庸,将得到的一切拱手让人的。
林亦白:“……不是她嫁。”
他顿了顿,脸上的红色又渐渐的褪去,变得苍白。
顾知意原话是说,万一有那么一天……
可她有心大位,会被无数人的眼睛锁定着,就算未来要找皇夫,也该找能够壮大势力的世家贵族的男子。
他如无根浮萍,除了这点银子以外一无所有,身世来历还那样的曲折。
又哪里有自信,能与那人终老?
他闭上眼,心痛的难以呼吸。
沈怀洲满脸疑惑,试探性的用扇子戳了戳他。
“你怎么了?就算是银子没有送出去,也不用如此难过吧?”
“实在不行,可以送我一点?”
林亦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抱着小箱子,转身就走。
沈怀洲都气笑了。
他就不信,这小子在主公面前也是这种态度?
……
与此同时,顾如晦的心情也并不美妙。
昨天他难得的没有和亲爱的爱锦一起贴贴,而是睡到了书房。
书房的床又硬又冷,枕头还太高,怎么睡都觉得不舒坦,一晚上辗转反侧,夙夜难眠。
心情不好,他就不爱说话。
“大早上的,生什么气呀,擦擦脸?”
旁边递过来了一个带着热气的帕子,逍遥生笑的讨好。
顾如晦一看,火气瞬间上涌。
“哪拿的?”
“就是用箭射中我的那个小哥送来的,我没出去。”
说着,他还举了举自己的右手。
右手上,一条极细的铁链环在逍遥生的手腕上,他的手腕本来就细,乍一看,还以为是带了个流行的手镯。
铁链又细又长,另一端连接在顾如晦的左手手腕上。
仔细的看了一圈,顾如晦总算是不冒冷气了,但也没给一个好脸色。
天知道,在他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有可能正躲在角落偷偷观察自己的时候,有多么的震惊。
顾如晦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可能有个父亲。
在他10来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死了。
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高手,并不是他的父亲。
所以在知道逍遥生偷偷跟着自己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震怒。
年轻的时候不管他,放下了家庭,出去独自潇洒,现在又哪里有脸面敢靠近他?
点了兵,他甚至顾不上王爷的稳重,带着一队人就设下了陷阱。
显而易见,没有抓到。
成遥说,让王爷假装遇害。
毕竟那天下第一高手名副其实,他们那几千人,实在是奈何不了人家。
顾如晦只想冷笑。
能够抛弃年幼的儿子出去追求理想的人,对儿子能有多深的感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心里有一股力量在驱使,他鬼使神差的听从了成遥的话。
并且下令,只要不死就成。
然后真的引出了逍遥生。
成遥一箭射了出去,只盯中了逍遥生的袖子。
他站在他们精心准备的笼子里,看着自己安然无恙,心中松了口气。
实在年轻的脸上浮出了一抹无奈。
“何必如此?”
顾如晦冷着脸:“做错了事的人,没资格被尊重。”
逍遥生也顿了顿:“你不就是想抓我吗?别闹这些了,我跟着你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