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什么时候的事?我怎的不知?”紫蔓蹲下身子,仰头看向姚夫人,杏眸中含着一汪泪。
云可羡凝眉沉思,若是这样,姚丞相应对那二夫人有所怀疑才是,又为何最终听从老太妃的赐婚,将那女人娶回了家。
姚夫人闭上眸子,两颗泪珠从眼角滑落:“那时你住在外公家,出事后,你舅舅过来看我,你爹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定能处理好此事。”
“舅舅?姚丞相为何要向舅舅保证?”云可羡诧异地问。
“三年前我爹还是户部侍郎,舅舅是户部尚书,是他的上峰。”紫蔓出声解释。
云可羡了然地点头,难怪姚丞相宁可让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也不敢贸然答应迎娶二夫人,与这位尚书舅舅的施压怕是也有一定的关系。
“干娘,此事与那店家无关?”云可羡沉吟着问。
姚夫人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我被店家领进后院试衣,刚一进院子便觉脖子一痛,失去了知觉,待我醒来,看到一旁带我进来的店家也倒在了地上。”
“后来我大哥派人去查了那家店,并未发现什么,听说那家店主当晚死了,此事也不了了之。”
“可有查查二夫人和她哥哥的来路?”云可羡微眯着眸子,看来事情不似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姚夫人攥着被角的手微微颤抖,似是不愿提起此人,良久才缓缓开口:“她的父亲是禹州知府,那日随哥哥来京城游玩,被小乞丐撞了一下弄脏了衣裙,去那家裁衣店买成衣。”
“禹州知府?”云可羡直起身子,“如今的禹州知府还是那女人的父亲?”
姚夫人诧异地看向她:“这个我倒是没问过,可儿觉得那人有问题?”
“现在还不能肯定,只是直觉这件事不简单。”云可羡走到桌子前坐下,铺开一张纸,挽起袖子,拿了笔架上的毛笔在纸上飞快地描绘。
紫蔓直起身子,走过去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
“这,是那个女人?”云可羡放下毛笔,紫蔓吃惊地叫出声,可儿画中的女人竟是和二夫人如出一辙,分毫不差。
云可羡拿起画纸递给小欢:“收好。”
小欢颔首,接过画纸轻轻吹干,卷起来塞入袖袋。
“干娘,您和姐姐可否去老将军那边住上一段时日?”云可羡走到床边,看向姚夫人。
下毒之人还未找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丞相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谁都有可能被收买。
姚夫人点头:“一会儿我便让人收拾行装,可儿莫要担心。”
“让小欢帮忙收拾吧,姐姐去和姚丞相说一声,一会儿我送干娘过去。”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婢女端了个托盘进来,正是姚夫人房里的大丫头碧玉。
碧玉见云可羡在,似是有些诧异,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躬身施礼:“奴婢给云小姐请安。”
云可羡上下打量着碧玉,眸光落在她的白玉耳坠上,上等的羊脂玉本就价值不菲,镶金的就更不必说了,丞相府婢女的月银如此高么?
碧玉偷眼看向云可羡,对上她审视的眸光,慌乱地避开。
“起来吧,你这耳坠不错,在哪家店买的?”云可羡上前,伸手朝着碧玉的耳朵探去。
碧玉本能地侧头一躲,面上带了惊慌,两只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姚夫人与紫蔓齐齐看向碧玉,她今日有些反常。
“瞧你吓的,我又不要你的,只是瞧着怪好看的,也想去买个带带。”云可羡轻笑着收回手,转身给紫蔓递了个眼色。
紫蔓会意,对着碧玉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碧玉瞄了一眼桌上的托盘:“这燕窝怕是有些凉了,我去热热再送过来。”
紫蔓上前几步,端了托盘:“不必了,我娘不喜太热的,这温温的正好。”
碧玉咬着下唇应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待她出去,小欢轻轻移动脚步,站在窗子下,朝着云可羡递了个眼色。
云可羡点头,端起托盘上的小碗,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碗里粘稠的燕窝,凑近鼻下闻了闻,抬起头时眸光里带了几分犀利。
“妹妹,这燕窝当真有问题?”紫蔓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
云可羡不语,将碗里的燕窝倒在茶盏里,将空碗和托盘递给紫蔓,指了指门外,示意她端出去。
紫蔓接过托盘,一只手端着,慢慢走到门边,猛地一拉。
“扑通”一个人摔了进来。
“碧玉,你在做什么?”紫蔓厉声喝道。
碧玉忙不迭地爬起来,跪下:“小,小姐,奴婢是怕夫人嫌燕窝凉了,在门口候着。”
云可羡眼尖,见碧玉耳朵上的坠子已然不见了,不由暗自冷笑,真是不打自招。
紫蔓冷哼一声,将托盘用力怼在碧玉手中:“出去吧。”
碧玉起身,低垂着头退了出去。
待她走远,小欢才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