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数大队上的人多还是在上工的,所以那么长一条河岸边,就她们两个姑娘在洗衣服。
要是换做以往,邵红果是肯定不敢的。
但现在有周书瑜在身边,她那是相当的有安全感。
叽叽喳喳得像只小麻雀似的,把知青院和大队里的八卦都拿出分享。
谁家的鸡最近特别厉害,每天都能下一颗鸡蛋,谁家的养的猪怕是今年交不上任务猪了。
还有潘烁柔和周蔚芸最近吵吵闹闹的,完全像是颠倒了个地位似的。
周书瑜每年期间想细问下,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
她立刻转头,就看到了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周同志,你好。我今天过来,是有点事想找你和林同志商量下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来人看着蹙眉的小姑娘,立刻礼貌地笑道。
周书瑜站起身,目光像是凝了冰似的,冻得人心神发寒。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石恩利脸色僵了下,随即又恢复了刚刚的模样,“我去找卫副厂长的司机问了下。但这事你也别怪小孙,他也是看最管厂子焦头烂额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哦,那你还是赶紧去忙吧,我们没有时间。”周书瑜寡冷的直接拒绝,根本不想听他废话。
石恩利脸上那种带着上位者,风轻云淡的笑僵了下。
随即是彻底沉了下来。
“周同志,你和林同志上次在汽车厂,把国外来的专家给得罪了,结果害得我们汽车厂的工作,现在没有办法进行下去,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愧疚吗?”他语气严厉地质问。
“没有。你们要花三百五十万去买台垃圾,现在不成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愧疚?”周书瑜挑挑眉,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看着石恩利变了又变的脸色,她还继续笑道:“那三个专家不是去沪市的汽车厂了吗?怎么在沪市骗不到钱,又想着让你们接盘?”
“什么叫接盘?国内现在最大的汽车厂就是我们这,只有跟我们合作,才可以长久下去。但那三个国外的专家也说了,只要你和林同志愿意去道歉,他们愿意把机器的价格降到三百万。
周同志,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傲气,但为了我们华国的汽车制造,我希望你们能顾全大局。只是简单地道个歉、敬个酒,厂子就能少花五十万,你们难道这么点事都不愿意做吗?”石恩利故作威严地施压。
周书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看向站在自己身前,那有些紧张的邵红果。
注意到她的视线,邵红果连忙道:“书瑜,你要是觉得你们没错,就别搭理他。你才多大,怎么能去给人敬酒道歉,这人他就不是个好东西,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虽然现在的民风淳朴,但大家也不是傻子。
一个男人让女人喝酒道歉,那能是什么好事?!
周书瑜笑了笑,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石恩利原本还指望边上这个,看起来都快要被吓破胆的小姑娘帮忙劝劝。
没想到她开口把话挑得更明,也更难听了。
“你们这两个小姑娘的思想,怎么能这么肮脏?国家培养你们,让你们来乡下支援建设,就是让你们把这么肮脏的思想,带到村子里来的?我一定要跟知青办得好好反应,让你们好好地接受再教育。”石恩利气急败坏地呵斥。
那话里威胁的意思赤果果的,简直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那你去反应吧。”
他们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寡冷漠然的声音。
石恩利吓了跳,回头就看见林少珩一脸阴翳地站在那看他。
他身边依旧站着那个,一直都跟着的肖建峰。
不知道为什么,石恩利总觉得这两个男人有些奇怪。
哪有这么大年纪还跑来当知青的,偏偏他们还跟卫副厂长的关系特别好。
要知道卫副厂长可是从京都大院里下来的。
林少珩的出现让石恩利的态度收敛了些,但他依旧不死心地劝道:“林同志,他们两个小姑娘不懂事,但你怎么说也是从京都来的,应该知道汽车的发展,对我们国家有多重要。
只是道个歉而已,这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可这次的购入机子的计划失败了,那我们汽车厂肯定是发不出这么多工人的工资了。到时候得有多少家庭吃不上饭。”
林少珩都懒得搭理他,凉凉地瞥了他眼后,就走到周书瑜身边。
看着她被河水泡红的水,轻轻握起来搓了搓。
“河水这么凉,你的脏衣服放在那,等我来洗就好了。”他心疼地道。
之前书瑜换下来的脏衣服,不是被他未来岳母洗了,就是他顺手拿走洗了。
谁能想到这才出去半天,她就自己上手了。
他奶奶说了,女同志能不碰凉水,那就尽量别碰凉水。
不然每个月小日子的那几天,身体都会很难受。
“这衣服必需我自己来洗。”周书瑜板着张脸,一本正经的小声道。
但那耳朵尖尖却克制不住地红了红。
林少珩想到自己之前,不小心洗到的那几块小布料,喉头下意识地滚了滚。新笔趣阁
他没敢再看那被一件衬衣遮住的盆子,但却伸手把盆子接了过来。
没舍得再让自己的小对象受累。
石恩利看着他们两个,这样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只觉得像是被狠狠羞辱了。
“你们两个像什么话?就算是已经确定关系的对象,也不能这么不知廉耻的当众亲密。”他依旧想要用高高在上的斥责,吓唬面前的几个知青。
可根本没人吃他这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肖建峰在边上,狠狠拍了下石恩利的脑袋。
这男人真是没有眼力劲,没看到林先生和周小姐在培养感情嘛。
“你敢打我?!”
“送他去公安局。”
石恩利和林少珩的声音同时响起。
虽然一个是拔高了声音大喊,一个只是低声吩咐。
但林少珩那过于清冷的声音,却压过了石恩利的气势,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石恩利震惊地看着林少珩,显然是没能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可肖建峰已经一把反扣住他的胳膊,就想把他给提溜走了。
石恩利立刻疯狂地挣扎起来,“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送我去公安局,我只是看不下去厂子里的领导,每天愁眉苦脸的才来劝你们。就算你们不愿意答应,但也没道理让公安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