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时候,白棉顺手带上白惠,丫丫交给了周小兰。
到了县城,白惠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往拘留石家人的派出所的方向看,显然很想过去看一看。
白棉假装不知道,把人指挥的团团转。
看是不可能让她去看的,不然自己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等早读的下课铃响起,摊位前挤满了买包子的学生,白惠就没工夫惦记婆家人了,手忙脚乱地收钱找钱,还好几次算错账找错钱。
好在学生们好说话,知道她是白棉的姐姐,也没有说抱怨的话。
白惠却很难受,闲下来后,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想倾诉:“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以前在学校念书,这种简单的算术不可能会算错。”
白棉面无表情地刺道:“别把锅甩给年纪大,国家领导人七老八十照样处理一大堆复杂的公务。”
白惠低下头,自卑道:“我这样的农村妇女,怎么能跟国家领导人比。”
钢针都递到手上了,白棉岂有不扎的道理:“你瞧不起自己是你的事,农村妇女可没有得罪你,我就没见几个农村妇女像你这样窝囊。
当初以你年级前十的成绩,就算考不上本科,考大专完全不成问题,是你自己犯蠢被姓石的一忽悠,就放弃高考跟他结婚,才一步步变成现在你自己都嫌弃的样子。
不肯接受现实,不肯接受自己眼瞎嫁错人,就把一切甩给年纪大,甩给农村妇女这层身份。你甩锅的本事,可比你选男人的本事强多了!”
这番话实在刺耳,心理承受能力弱点的,恐怕当场情绪崩溃。
白惠脸色煞白,强撑着分辩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高中毕业两年后才恢复高考,是我没有当大学生的命,不是我选择错了……”
见她还在自欺欺人,白棉突然觉得没意思,懒懒的敷衍道:
“嗯嗯,为高考准备两年的不是你;被姓石的怂恿,放弃参加第一届高考的也不是你;姓石的自己五次落榜,骂某人拖后腿不能给他辅导,这个被骂的也不是你……”
话没说完,白惠的脸更白了,不由得顺着白棉的话反思:
二妹说的都是事实,难道、难道真是她错了吗?
白棉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刺下去,心里却为那个六年前的白惠可惜。
那年高考恢复的消息还没放出来,无意间知道的原身特别高兴,放弃跟一帮狐朋狗友玩耍,兴冲冲地跑回家告诉了白惠。
当时白惠十分激动,觉得自己两年的准备没有白费,每天越发努力的温习功课,并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石俊,让他抓住机会。
石俊的学习成绩很一般,毕业后彻底放飞不再碰课本。
一听说高考要恢复,他第一时间不是捡起课本,而是担心白惠考上大学,会瞧不起他会跟他分手,于是对白惠进行各种pua。
最后白惠被石俊成功洗脑,真的放弃高考不顾全家人的劝阻跟他结婚了。
结果石俊自己呢,完全忘记婚前的花言巧语,自己一年接一年的考,却不许白惠碰课本。
在石俊的漠视甚至是默许下,石家人全成了甩手掌柜,把家里家外的活儿全推到白惠身上,让她彻底没有时间和精力学习。
像石俊这种人渣,自己废物还拉着别人一起沉沦,用卑鄙无耻四个字形容,都是对他的高度褒奖。
明天就是周三,包子店开业的时间。
白棉没有回家,掏出钥匙打开店面的大门,就撸起袖子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