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自由的,不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处能够打动怀渊?”
南颜指腹摩挲着男人的后颈,笑容不减半分。
二人皆心知肚明,一旦让宁奕临出了这密室,纵然南颜有千万种手段,从此往后也也别想执掌他。
“那便等殿下愿意松口之时你我二人再仔细商讨吧,反正蜀王三十万铁骑十天半月踏不进这云京,臣等得起。”
宁奕临一派淡然,他清楚南黎这个傀儡皇帝有几斤几两,待事到临头,南颜自然会求着他。
南颜见宁奕临不愿为她所用,瞳光晃动,勾下他的头颅,深吻后无奈叹息。
“小妖精,你就仗着本宫宠你吧。”
宁奕临忆起看到过一模一样的话,表情顿时变得古怪难喻。
所以囚禁之事,是南颜从话本子里学来的吗。
到底是谁给她看的这些误人子弟的东西?
其心当诛。
……
南颜没有在密室停留太久,调戏完宁奕临,便去书房替南黎负重前行去了,顺便找个由头将现任丞相革职,好给林闻庭腾出位置。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如今宁奕临在她手里攥着,只需尽快将紧要官职换上忠君之士即可,剩下的可以慢慢来。
清缘再次来到凤阳宫,正是第七日。
南颜对清缘并不完全信任,所以放清缘出密室时给他喂了剧毒,如果不能及时吃下解药,便会受到万毒攻心的苦楚,直至最后七窍流血活活痛死。
清缘走进书房,规规矩矩朝南颜行了礼,得到平身的指示后,将装着账本的木匣呈上。
“公主,奴已经核对整理好宁王府近几年的人情利益来往,并做了简化,请您过目。”
南颜没有立刻接过账本翻阅,只让清缘先放下,手里捏着的笔不停。
“林老大人过几日还朝,你替宁奕临向他赔个不是,尽量与之交好。”
“喏。”
清缘应声,他主动站在一旁为南颜研墨,看到纸张上的字迹,本以为她是在写宁奕临的名字,不料笔锋一转,最后一字竟成了“姫”。
宁奕姫。
清缘心中默默思量,并未在宁家的嫡系与旁支里找到这号人物。
南颜这才放下笔,转眸看向身侧青衣俊逸的男人,眉梢染笑。
“宁王府这一代该是奕字辈,本宫取个姫字为你做名,清缘便留用当你的小字,不知你意下如何?”
清缘没想到宁奕姫竟是南颜为他取的名,捏着墨块怔在那里,许久才扯出一抹勉强的笑。
“公主怎的突然想起来给奴取名了?”
“本就应该如此,难道你想一辈子都顶着宁奕临的身份生活不成?”
南颜态度理所当然,如果不是那位高僧的遗言让先帝大肆屠杀双生儿,清缘本该如同宁奕临一般,成为人人称赞仰慕的倾世无双贵公子,何至于现在连自己的姓名都无法出现在家谱上。
“这不正是您的打算吗。”
清缘声音极低,喑哑声线里带着浅浅的自嘲。
从出生那刻起,他就注定被抛弃、一辈子无法正大光明站在人前。
南颜找上他,也不过是想把他培养成另外一个好拿捏的“宁奕临”而已。
宁家有个宁奕临就已经足够,根本不需要另外一个宁奕姫。
南颜敏锐察觉出清缘现在正处于最脆弱、敏感的时候,慢条斯理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红色药丸,捻着放进男人嘴里。
“你与宁奕临虽容貌相似,可在本宫看来,你们二人皆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让你暂时顶替宁奕临只是本宫的权宜之计,皇室对不起你在先,那些该你得的,本宫一样不会少你。”
清缘含着药丸,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沿喉头流淌进五脏六腑。
回到宁王府的这几日,他去拜见了数位长辈,隐晦提起当初那个被丢掉的婴儿。
可所有人都在否认这件事,好似他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唯一认同自己身份的,却是折磨他最深的长公主。
多可笑。
“药很苦吧,吃块蜜饯,黎儿以前喝完药便总是缠着我喂这些小玩意儿,否则他定是一口都不肯喝的。”
南颜又捏了颗金桔蜜饯放在清缘嘴边,因提到弟弟,她眼底盈上粲然笑意,威严庄重的长公主架子一扫而空,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没有人能够否认南颜的倾城之色。
就连清缘也不得不承认,他第一次看到南颜时,便被她的美丽震撼到顿口无言。
那被众人簇拥的华服少女,是从天宫降临的神女吗?
她为什么皱着眉头,这世间有谁那么残忍,竟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从那刻时,清缘便清楚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