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颜的语气过于理所当然,将宁奕临衬托得仿佛后院里那些一天到晚只会拈酸吃醋、无理取闹的娘子妇人。
宁奕临气极反笑,他掐住南颜的肩膀轻易扭转攻势,在水花四溅中将她困在自己胸膛与石壁之间。
“那你倒是说给我听听,历朝历代有哪个公主大张旗鼓娶夫纳侍,竟将你勾得这般心驰神往。”
“前人没有也无妨,就由本宫开先河,给以后的姐姐妹妹们做榜样……”
南颜还没说完,就被冷着眸子的宁奕临按进水里,大有把她淹死之势。
南颜吐着泡泡胡乱挣扎,可颈上的手足有千斤重,害她喝了好几口自己的洗澡水。
就在南颜即将窒息的时候,宁奕临终于大发慈悲把她捞出水面,冷漠质问。
“还想不想三夫四侍了?”
南颜瞪着眼,“本宫是长公主……”
咕嘟咕嘟。
南颜这回提前有了准备,坚持的时间长了点儿。
待宁奕临放松力气,她第一时间抱住对方的脖子,腿也死死绞在他腰上,不给他第三回淹自己的机会。
“你得了疯病吗!胆敢谋杀长公主,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
宁奕临没管南颜色厉内苒的呵斥,执着于先前那个问题。
“你还想不想三夫四侍?”
“真是不知所谓!”
南颜仗着宁奕临不能再淹她,摆足长公主的气势,死活不肯松口。
宁奕临看南颜仍不知悔改,发了狠,直接抱着她沉到温泉最深处,让热烫的池水给她好好洗一洗脑子。
池水本就是米汤一般的乳白色,随着肺里空气越发稀薄,南颜越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就在她忍不住怀疑宁奕临是不是真的要跟自己同归于尽的时候,嘴唇突然感觉到两片柔软。
有气渡过来,让南颜昏昏沉沉的脑袋好受了些。
她下意识贪婪的想要汲取更多,完全顾及不到此刻掐在她腰上的那两只手有多用力。
宁奕临感受着南颜前所未有的“热情”,心底涌出浓浓的讽刺。
在南黎登基当日,他犹豫过要不要一并杀了南颜,毕竟傀儡只留下最好用的那个便足矣。
就是那时的一念之差,注定了他今日的败局。
南颜也不知自己究竟被淹了多久,等宁奕临将她拎上岸,恍惚间已经看到沉着脸来接她的黑无常。
宁奕临扯了件红袍给南颜蔽体,而后端坐在她身旁,任由自己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一颗颗水珠沿着发梢滑落。
“近日我代你处理朝政,好好享受最后这段身为长公主的日子,等解决完南瀚他们,大盛的气运也就到头了。”
长长的一段话,落到此时正迷糊的南颜耳朵里,就只有“代你处理”、“好好享受”、“解决南瀚”这几个字眼。
她裹紧衣袍,等遮蔽眼帘的迷雾散去,这才缓缓坐起来,鼻头红红的,香肩半露十分惹人怜。
“可驻城军只有五万人马,你行吗?不如咱们两个合作,说不定还会有胜算。”
南颜知道宁奕临有能力有手段,可敌人太过强大,他一个异姓王,就算打着保皇的名号,应对各方势力也难免捉襟见肘。
她之所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来,便是想着能帮忙分担一些压力。
“这个不劳你操心,你日后就待在这凤阳宫,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半步。”
宁奕临语气不容置喙,直接将南颜软禁了。
他已经拿到玉玺,只需“投靠”一位贤君,让那人与蜀王打对台戏,到时便可坐山观虎斗。
“告诉我宁奕姫的下落。”
“干嘛,你找他有事儿?”
南颜只用平常的语气询问,无所谓的态度,看起来完全没有将清缘放在心上。
“他是我流离在外多年的亲弟弟,你说我找他有什么事。”
宁奕临嘴上说着是亲弟弟,可眼睛里哪有半分温暖。
南颜才不会傻到把清缘的下落透露给宁奕临让他杀,只淡淡道:“不知道,他见我要杀他,就跳江了。”
“跳江?”
宁奕临眼睑微眯,一看就不是很信任南颜的话。
“对啊,你已经出来了,那个替身自然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
南颜理直气壮的态度可谓相当无情,活脱脱就是一翻脸不认人的典范。
反正她又没有把话讲得太死,万一以后不幸遇见,也有为自己开脱的说辞。
宁奕临冷笑,“既然是替身,他何德何能可以劳动你这个千金之躯亲手绣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