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换一件法宝,卫平安显然赚大了。
不过他很清楚,即便他没送这首诗给宁道古,宁道古最后也依旧会将兽王扳指留给他的。
只是他刚好送了一首诗,又写进了宁道古的心坎里,所以宁道古顺势为之,让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被这首诗引动了心弦,严良和简正初的情绪明显重新变得高亢起来。
只觉得越是品味那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就越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独特韵味。
反复琢磨之下,不但丝毫没有觉得腻歪,而且还越发能够品味出别样的味道来……
于是乎,严良和简正初全都因此而诗兴大发,纷纷同样开始给宁道古作起了送别诗。
奈何两人的诗作虽然一首接着一首,可无论哪一首、无论怎样斟酌,只要念诵出来,两人就都会觉得跟卫平安的那首诗作比起来,简直称得上是不堪入耳。
尽管两人由此都被激起了好胜心,奈何作诗填词就是这样,你没有那样的灵性,便一辈子也达不到那样的高度。
所以几次三番下来,两人作诗的兴趣大跌,但依旧极大的延缓了今晚酒宴的结束时间……
原本应该在戌时就结束的酒宴,生生被拖到了亥时。
“好了,今晚就到这儿吧,咱们俩再怎么绞尽脑汁,想要在诗词一道上,跟平安比个平分秋色,也仍然是太过异想天开了。诗中谪仙可不是吹出来的,起码在诗词一道上,咱们俩就算是捆在一起,也比不了平安的一个脚指头。”
严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简正初对此表示赞同。
几人今晚喝了太多的酒,包间内的空酒坛,足足有二十多个。
酒精并不会对几人造成影响,酒水入腹,也会立刻被身体彻底吸收,连形成废料再排出体外的环节都不需要。
所以尽管喝了这么多,可几人依旧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只有陆贺之受伤的夜晚,就此达成……
“平安,按理说你已经开始调查通天失踪的案子,我不应该泼你冷水。但……既然牵扯到了帮会街,那我希望你谨慎行事。帮会街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危险的,最强的也不过就是通幽境而已。可是如你现在所知,帮会街的背后,是有一些隐性力量的。”
大家一起喝完了杯中酒,准备起身离开包间的时候,宁道古一脸严肃的看着卫平安说道。
“帮会街的存在,本就是一种意志的体现。京城不可能只有光明,没有黑暗。所以将黑暗集中起来,这样可以让光明变得更清澈,也更容易进行治理。
黑暗意味着无序、混乱、里面的一切都处于另外一种规则的运转之下。支撑着这种规则的力量并非帮会街本身,如果你的举动有可能破坏帮会街的根基……”
说到这里,宁道古住了嘴,没有再继续深入去讲。
然而严良却是笑呵呵的接话道:“如果你的举动有可能破坏帮会街的根基,那么就一定会引起非常过激的反应。很难讲,厉总捕的失踪,究竟是因为查案,还是因为让帮会街产生了误会。道古是这个意思吧?”
宁道古叹息着点头道:“是,这其实也算是我一直没有真正展开调查的原因之一,我想先确认真正的缘由。当然,还没来得及去。总之,帮会街的稳定很重要,不要轻易去破坏。”
卫平安无语道:“宁门主,我在您心里就是这么莽撞的一个人吗?”
宁道古想了想,随后颇为肯定的点了点头。
卫平安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宁道古,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送宁道古那样一首诗了……
搀着陆贺之离开包厢,顺着楼梯来到了宝德轩的一楼大堂。
正准备先送宁道古几人上马车,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下意识的扭头看去,紧接着卫平安就发现,宝德轩一楼大堂的角落,司徒冠玉正一个人形单影只、无比孤寂的喝着闷酒。
此时已近深夜,宝德轩行将打烊,一楼大堂的所有桌子,差不多全都空了。
除了司徒冠玉以外,就还有另外两桌尚在吃喝而已。
并且看另外两桌的模样,明显马上便要吃好喝好、准备撤离了。
可角落那张桌子上的司徒冠玉,却仍然还在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眯了眯眼,卫平安没说什么,先把宁道古三人都送上了马车,然后又将陆贺之领到了宝德轩的后厨,让宝德轩的掌柜去找来醒酒汤给陆贺之喝下,再让陆贺之用冷水擦了把脸,总算是让陆贺之稍稍清醒了些。
做完了这些,卫平安喊住了掌柜,小声同掌柜吩咐了几句。
这掌柜能够执掌宝德轩,也算得上是陆家父子的心腹,自然清楚卫平安和陆家的关系。
面对着卫平安的时候,完全是将卫平安当成半个东家去看待的,因此卫平安怎么说他就怎么听,表现的非常顺从。
“起码还要再过一刻钟才到打烊的点吧?怎么现在就让掌柜的去打烊了?”
清醒了些的陆贺之,听着卫平安吩咐完了掌柜后,直到掌柜领命离去,这才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