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10点20左右,听到他家那个破旧院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接着,一声“啊呀”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这是什么声音?”岳峰极其胆怯的问。
小妈很敏感,她猜到是老爸回来,便说能有谁?不就是你那个酒鬼爹?
可是,他俩在屋里等了半天也不见老爸进来,而且那一声嚎叫后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小妈也觉得奇怪,脸上立刻换了一种神情,站起身就往外走。
岳峰很紧张似的跟在她的后面。当时院子里非常非常的安静,根本就没人的样子。院门是敞开的,那说明肯定是有人进来了。
好在今晚上有月光,院子里除了两排豆角架,基本上能看清。奇怪,怎么就没有人呢?那刚才是谁打开的院门?还有那声“啊呀”是谁发出来的?
最后,他和妈妈走近那两排豆角架,突然他发现有一只苍白的手从豆角架里露了出来。
他“呀”的一声,不由得向回跑了两步,又停在那儿喊道:“妈妈,豆角架里有一只手。”
小妈可能不如他的眼神好,说完后她才注意到那只手。不过她比他胆子大好几倍,直接顺着那只手进入了豆角架里。
他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那只苍白的手,很快发现他妈也进了豆角架不见了。这让他更加的恐慌而担心,心跳咚咚的狂跳。
这个豆角架里有什么恶魔?是不是把小妈也拽进去了?那一刻,岳峰真被吓得半死,想跑回屋。
但不能,小妈被恶魔抓走,他得去救她啊。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拥有一件凶器,然后冲进豆角架中去救小妈。于是他不得不又飞快的跑回屋里,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又冲了出来。
当他走到那两排豆角架时,那只苍白的手不见,他更是疑惑,赶忙喊了一声:妈妈!
“我在这里。”小妈终于说话,他的心咯噔一下才落了下来。
接着,他微微的弯下腰,借着月光向里面看。小妈居然搀扶着一个人出来,细一看,这个人就是他爸。
岳峰当时哭笑不得,这个酒鬼爸爸,怎么喝多酒还跟我们玩捉迷藏?搞得怪吓人的。
这时,小妈突然看到他手里的那把在月光下发出闪亮银光的菜刀,问你拿刀干什么?
岳峰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好半天才说因为害怕,就回去拿了把刀出来。
小妈也笑了,她发现他虽然很胆小的一个人,但内在有一种精神很惊人。
老爸醉得直晃荡,头也比平时大了,估计是刚才倒在豆角架里被磕得。左面半个脸特别明显,就跟吹起的气球。
他醉成这样,话还挺多,问:“岳峰,你拿把菜刀是不是来砍我的?”
岳峰直摇头,说:“跟你无关,我是怕有坏人。”
爸爸哈哈一声笑:“你太搞笑了,这个世界哪里那么多坏人?还是好人多。比如你爸我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好人。可是好人没好命,居然是个农民的身份,而且还是个穷困潦倒的农民,唉!”
“不要自卑了,赶快进屋吧。我从没觉得我们穷,也不觉得做农民有什么不好,倒觉得我很幸福。”
岳峰讲道理也不比父母差,他爸说不过我,最后变安静了。
他爸喝醉了酒,总有种大男子主 义。一会儿让他妈给他倒水,一会儿又让她把电视打开。他点燃烟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每吸一口烟都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电视是被打开了,但上面没有图像,是一片沙沙晃动的白白雪花。这让他联想到了“鬼城”“**”。
紧跟着,他的大脑中出现了一座座房子,和一棵棵树,他感到无比震惊。
那些树在他的脑海里各个看上去很奇特,形状像人,有鼻子有眼。但它们并非是真正的人类,每张嘴巴都是一个黑森森的咧开的无底洞,每个鼻子都是一道参差不齐的狭长伤口,每双眼睛都极其恐怖,就像绝望已久的两个枯井口。
这些丑恶的面孔又像是无数个冤魂,在极其痛苦中挣扎,嘶鸣。
它们在微风中身体不停的摆动,像是跟自然风景完美的结合。其实,它们在他的眼底里就是一群会蠕动的魔鬼一样的幻影。
同时那些房屋在他的脑子里也有种神秘感,犹如远古留下来的一座无人居住的废弃村落。其实,里面是有人住的,他们一家就住在这个村里。
就在这时,小妈突然对爸爸说:“电视里连图案都没有,你在看什么?难道想多浪费点电吗?”
她的一句话打破了岳峰的遐想,他脑子里那座**忽然又消失了。只见爸爸哈哈一声笑,摁了下遥控器将电视机关了。
然后小妈又为爸爸最近的生意牢骚起来,嫌弃他进货价格太高,赚得利润太少。整天就知道喝酒,不务正业。
爸爸不会解释,只是被酒精麻醉的在傻笑。能看出他的大男子主 义在关键的时候就消失了。貌似他强大的样子在家里一手遮天,其实老爸还是怕小妈的。
小妈真要是发了火,惊天动地,整个家都不安宁。
妥协中,老爸显得有点疲乏,不知不觉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岳峰开始劝说小妈不要再发牢骚了,爸爸已经睡着了。
小妈看了一眼老爸,可能又有点心疼。于是走过来将他搀扶到炕上,给他盖好被子,早早的让他睡了。
陪妈妈呆了一宿,第二天岳峰早早的就起床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父亲,他还在睡觉。他以为自己起得早了,看了下时间已经6点,他每天5点就起床了。6点已经出发去上班,可是今天怎么回事没起来?难道他睡过了头?
岳峰轻轻的推了推老爸,他没有反应,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