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个人有一万条路有一万种人生，牛年，十二个月，十二种感情。一月无绪，二月无绪，三月还是无绪的延伸。王凡已经麻木到不知如何思考。下班时刻，视线随着雨雾的蔓延，覆盖了整个夕山，怪兽被云雾掩饰，丑陋的面目在龇牙咧嘴的狰狞。
三月，是雨的季节。湿漉漉，软绵绵，发霉的季节。斑驳的墙粉上新漆，掉落的叶重新发芽，失落的人会不会重新振作。不死的魂灵在深渊里咆哮怒吼。恶的循环时刻不停地敲着丧钟，羡慕的心境搅拌着纠结的思绪。令人作呕。
黄色的树叶挂满了枝头，亮闪闪的如同蝴蝶的尸体，以树做坟茔，麇集了一树的恶念。
车流往远处去了，气运离开了王凡的体内，飘散。他什么都不报以希望，人生苦旅，他淡淡一笑。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吗，打败自己的是精神的气馁，是身体的屈服，是思想的保守，是灵魂的怯懦。
只有自己能打败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扛着伞慢慢走着，树木伸开着手臂，朝向夜空。像祈求的信徒，许下深藏许久的愿景。
孤独的人喜欢写作绘画。
性格敏感的人杀死了自己。
他没有野心，真正的野心像魔鬼一样疯狂。他是失败的蝼蚁，自卑者。他踩在大地上却感到摇摇欲坠。梦也要脱离他的意识，追随成功的人。
他沉默着，关闭了大多数窗口，只剩下漫游、夕山、爬塔、家五者。他称作“五行山”，每一个行为都是一座高山，立在王凡的身前。从家步行至夕山，夕山里爬塔，家里漫游。这是他生活的全部了，如果再果断一些，只剩下三行，夕山是工作，家是寄托，爬塔是认识世界的途径。他枯燥的活着，没有太多的精彩，精彩是属于上层人的，属于人界的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