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高尔甲壳背上的苹果还没取下来,陷在里面的一颗肿瘤似的。家里的生活境况因为他变成了大甲虫彻底发生了改变,父亲去银行当杂役,母亲给时装店做针线活,17岁的妹妹当售货员。本来一人养全家,现在倒是成了没用的丑陋遭家人嫌弃的累赘。
第15棵树变成了“大甲虫”。他孤独痛苦地,在门内饱含饥饿绝望。他的死可以换来家人的快乐。当他对家毫无贡献,甚至危害到家的发展利益时,他成了一枚弃子。成了社会的弃子,他没有劳动力,他没给社会创造物质价值,他就得乖乖的结束生命。
无能者被社会淘汰,被人情淘汰。
合上书本,王凡感叹格里高尔悲惨的经历。回到自身,仿佛看到了相似的痛点。如果没有被利用的价值,没创造价值,在社会的大河里,你什么都不是,你是大河的累赘,是垃圾,是毫无是处的残渣,是社会清除的对象。
物质堆垛的高塔,发射着刺眼夺目的红光。
人情朝着地穴逃生,朝着死亡的黑洞狂涌。
他告别大甲虫,继续往前走,这时天已经大黑了。他小步踱到树前,安静地坐了下来。
眼前的树化身成了一对争吵的父与子,霸道的父亲,顺从的儿子。儿子无条件服从父亲的荒谬要求,最后被判投河淹死。荒谬的是儿子还真这么做了,没有反抗,义无反顾的跳河自杀。他有自己的思想吗,他想过未婚妻会伤心吗,他像个无意识机器,父亲按下按钮,他弹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