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毫不留情地碾过刚才撞了温言的那个护士的右脚。
虽然护士穿着鞋子,却并没有什么毛用。
轮椅虽然轻巧灵便,但毕竟坐着一个大男人,轮椅加上冷厉诚的重量,这么碾过去,护士的脚不残也要废了。
护士疼得哭爹喊娘。
温言垂下眼帘,右手掌心银芒微闪,转瞬消失在掌心。
“滚!”冷厉诚一个眼风扫过去。
另外一名护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搀扶着鬼哭狼嚎的同伴离开。
这个男人周身气息森冷可怖,太骇人了。
温言怔怔看着冷厉诚:“老公,你是不是生气了?”
冷厉诚没回答,推着轮椅慢慢走近病床。
病床上的老人已是风烛残年,几根营养管维系着她的生命,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冷厉诚内心毫无波澜,他冷声:“人我看过了,可以走了?”
温言攥了攥掌心。
她抬起头,语气怯怯:“老公,我想跟外婆再多说几句话,可以吗?她最疼我了,我也只有她一个亲人……”
冷厉诚看了她一眼。
这个傻子倒是挺重情重义。
他目光瞥向一边,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温言默认他是同意了。
她重新握住外婆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心里却是无比思念。
“外婆,小言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可不可以醒一醒,跟小言说说话呀……”
“你说过,等小言长大嫁人了,你要亲自送小言出嫁的,小言现在嫁人了,外婆你却睡着了,外婆你说话不算话……”
温言说着,眼眶不禁泛酸,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没有落泪。
冷厉诚瞥了她一眼。
温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双朦胧的泪眼睁着看向冷厉诚。
他登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外婆,他就是我老公冷厉诚。”温言说着,扯了一下身旁男人的衣袖,“老公,这是我们的外婆,你叫她一声,她听得到的。”
冷厉诚眉头蹙了下,默默抽回了衣袖。
心里意外的没有生气。
他不是最讨厌别的人触碰自己?刚才傻子碰了他的手,他居然没有生气?
忍着心里的异样,冷厉诚看向床上的老人,然后他薄唇下意识蠕动了一下,居然真的喊了一声:“外婆。”
温言开心地笑:“老公,你真好!”
她大大的杏眼仿佛变得灵动了起来,尽管眼眶还有些湿润,她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明媚,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变了。
冷厉诚收回了视线。
温言扭头对着外婆夸赞道:“外婆,你看我老公是不是长得很好看?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哦……你可不可以睁开眼睛看看小言,外婆……”
温言心里是真的很难受,她跟外婆的这份感情,不需要在冷厉诚面前演戏。
反正冷厉诚人外婆也见过了,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冷厉诚不方便继续待在一旁。
得想个借口,赶他出去!
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冷厉诚已经冷冷道:“我出去外面等你,别太久。”
男人说完就推着轮椅出去了,也根本没想过等温言的答复。
冷厉诚走后,温言擦干眼角的泪,迅速掏出那个泛黄的蓝色布包。
将系带解开后,一排大小粗细长短不一的针出现在面前。
温言没有丝毫犹豫,拇指和食指捻起一根长针轻轻刺入外婆的头顶。
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每一根针刺入的力度把握到位,动作又快又轻。
不一会儿,病床上的赵老夫人头上就扎满了长长的细针。
如果此刻有人推门进来,一定会被吓得大惊失色。
也肯定以为温言是个疯子,居然敢在一个昏迷十多年的病人头上扎针?!
就连全国最有权威的医学专家,都断定赵老夫人再也醒不过来了,温言一个傻子,凭什么能救醒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