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嚷嚷也好,笑也好,面容都是僵的,没啥表情。</p>
这与骆毅和李蔚珏刚跟鲍魁交往那阵儿差不多,鲍魁也是做不出什么表情。</p>
和穷苦百姓那种木讷的无表情不一样,鲍魁和眼前老头给人的感觉是他们看什么都是石头、木头,总之都是死物。</p>
他们眼神不凶狠,非但不凶狠,甚至很平静。</p>
哪怕天再蓝、花再艳、小娃娃再可爱,在他们眼里、心里也都如砂石一般,起不起丝毫波澜。</p>
他们看待自己也是死物。</p>
不过,现在的鲍魁鲜活多了,会微笑,也会皱眉,只是情绪起伏不大。</p>
李蔚珏打量这院子,怪不得这客栈建成“回”字形,窗户都朝院子里开,原来以前是窑子。</p>
“这老婆子,”看来是喝高了,老头舌头不利索,话匣子却关不住了:“二十年前长得就寒碜,光顾她的客人少;</p>
不过也是,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河还干了,没谁往这边来,来也不是啥好人;</p>
马贼山匪、流寇逃兵经过这儿都不多待,待也是白玩不给钱,我要是不来,估计能把她们那帮娘们儿饿死;</p>
哦不对,她们也风光过!</p>
就是有一年,修道的和念佛的干起来了,两边儿都到处忽悠老百姓信自己的教,弄得没人种地,被官府给清理出去不少;</p>
他们没地方待,全都跑这块三不管的地界儿,那时候这店生意着实火了一阵儿;</p>
生意火,店也着火,不是这屋闹腾着踹翻油灯,就是院里醉酒打架踢翻火堆;</p>
不过这帮念经的好歹给钱,钱花完他们也就走了,走时给留下不少神仙画,估计这辈子贴不完;</p>
也就是那年,他们走了不久,这帮娘们儿病的病死的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