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还不够满意,她要一次做到彻底,毕竟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
“泼醒,再用刑!”
一盆冷水泼下,魏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手指火烧一样,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勒啊?愣着干嘛?”王夫人命令道。
陈嬷嬷再次用蛮力勒紧刑具,只要再用一次力,自家二少爷的前程就稳了。
二少爷当上了伯爷后,她就是伯爷的乳母,谁敢不敬?
为了这前程,她拼了!
魏玄模模糊糊看着眼前的婆子,看着她全身都在用力。
他知道,所有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努力,所有人都想踩着他上位。
在利益面前,他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娘亲啊,你一生温柔良善,到头来,又得到了些什么呢?
眼前的光亮慢慢闭合,成了一道细微的亮线。一只闪着银光的弩箭顺着亮线一闪而过,像是傍晚昏黄夜空中一颗流星,炙热夺目。
噗呲一声,弩箭贯穿身体,陈嬷嬷应声倒地。
“啊——杀人啦!”在场的丫鬟婆子四散而逃,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将王夫人都撞倒在地。
王元也一头从窗子翻了出去,顾不得给自己的姑母了。
看着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陈嬷嬷,王夫人吓得脸色苍白,腿软得站不起来:
“来人!来人,保护我!”
门外踏步进来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眉目如霜,冰冷的眼神似乎能将人冻住。
“小舅舅……”魏玄轻喊一声,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李嬷嬷得了自由,奔进来,一叠声地叫玄哥。南山顾不得屁股疼,眼泪哗哗地跑出去叫大夫。
虞年看了眼小外甥,嘴唇紧抿,再次抬起了精钢制成的弓弩,对准了王夫人的脑门。
“你?是你,你怎能擅自离开边郡?你住手,我可是伯爵夫人!”
王夫人紧紧抱着桌子腿,奈何根本没有掩蔽的物体。
“继室而已,死便死了。”虞年面无表情往前走。
“来人!快来人啊!”王夫人呼喊救兵,然而却没有人愿意挺身而出保护她。
在武力值如此强的边郡伯二公子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虞年不声不响,一步步走近她,就像是地狱来的恶鬼,将冰凉的箭尖抵在了王氏的脑门上。
恐惧像是一只大手紧紧抓住王氏的心脏,让她觉得无法呼吸。
“别,别杀我,我知错了!我还有两个孩子呢,他们不能没有娘啊!”
“虞年,我从前可是你妹妹的手帕交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虞年果然停了下来,迟迟没有动作。
王氏松了口气,虞家人心软,她知道。
况且自己现在是伯爵夫人,对方怎么也得掂量掂量。
谁知下一刻,虞年调整方向,弩箭直直穿过王氏的手掌,紧紧钉在桌腿上。
“啊——!!我的手!”王氏厉声惨叫。
“你要知道,你的命在我面前就如蝼蚁一般。若我知道你再敢对魏玄下手,下次就轮到你躺在地上。”
虞年转身,抱起魏玄离开。
王氏双目猩红,“边郡伯!!我早晚要你们全都变成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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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玄的手被包扎完后,大夫连连摇头:“小孩骨头脆,被夹得快碎成渣了,老夫尽力了,日后恢复得如何,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虞年心疼不已,恨自己没能早来一步。
杀了那婆子,外加贱人王氏的一只手,也消不了他心头之恨。
昏迷中的魏玄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说着胡话:
“娘,娘,你等我一下。”
“娘,菩提树开花了。”
“我们一起走吧。”
李嬷嬷失声痛哭:“小姐哟!你可不能带走少爷啊,他还小呢,她是你唯一的骨血啊。”
“我去请太医过来!”虞年干脆上马,准备去京城把太医给薅过来。
李嬷嬷泪眼婆娑,这来回怎么也得几日,玄哥哪等得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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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学堂开学,魏夫子还不知昨日的事情,以为魏玄还在罚站呢。
因为临近端午,白家为了馋嘴猫云团,早早包了粽子。
向来这边人们都是吃甜粽子,云团教罗惠兰包了咸粽子,里面放了猪肉,加了新佐料,味道异常鲜美,白家人一下子就爱上了咸粽子。
兄妹俩背了好多咸粽子,准备送给夫子还有同学们吃。
现在白家经济水平上了一个层次,买些糯米和猪肉包粽子,也是不在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