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说完话,大步迈向长案旁,眼光扫视了下案上的长卷,抬头向着王博一笑说道:“你真打算让我评评?一会可不要后悔哦。”
“哼……别光说不练,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评出什么来。”王博不屑的回声道。
“好,那我就来评评这字。”天宇的表情迅速变得严肃起来,看向众人的目光也变得认真。
“众所周知,要评一幅书法,尤其是一幅摹本,无外乎从原貌、风骨、魂魄三点入手。这其中又以魂魄、风骨最为重要,而原貌相对次之,我们就先来谈谈这魂魄。”
“王羲之的书法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而这篇摹本,笔力轻柔,墨体干涩,脉络不畅,如何能体现书法的神韵,只能算是下品,给个一分吧。”
“接着说风骨,王羲之兼善隶、草、楷、行各体,精研体势,心摹手追,广采众长,备精诸体,冶于一炉。其作品兰亭序最大的特色便是以楷书为骨,骨气劲峭,法度严整,请问你这篇摹本有几分骨?字里行间毫无笔力险劲之感,是为下品,也算是一分吧。”
此时边上的王博已经脸色铁青,隐隐的就要爆发,但天宇丝毫不在意王博的变化,指着案上的长卷接着说道。
“最后是原貌,研习书法的都知道,要想体现原貌,最主要的手法就是双钩之法,唐代内府栩书官冯承素摹写兰亭序,就因使用双钩摹法,为后人称为最接近兰亭真迹者。再看看你的摹本,墨晕无不出字外,肥瘦之本体不正,这哪里是双钩摹本,根本就是描红拓印。也为下品只能一分,不过结合魂魄、风骨、原貌,兄台可是三分入骨啊,佩服,佩服。”
天宇的话音刚落,早已忍耐不住的王博终于爆发了,满脸通红的指着天宇骂道:“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懂什么叫书法吗,不知道哪里听来一通歪论,就在这里乱嚼舌根,不觉得羞耻二字如何写吗?”
天宇望着恼羞成怒的王博正要开口驳斥,一旁的慕容清雅不乐意了,率先跳出来说道:“你这个是什么态度,你写的东西还不让人评论了,评论差了就暴跳如雷,难道还只能给你说好话?”
天宇冲着慕容清雅摆摆手,望着怒火中烧的王博,冷静的说道:“所谓文人,当有谦谦君子之风,书法更是如此,古今书法大家,无不是兼收并蓄,集大家之长,成一方之大成,如果做人都不懂得包容,又如何懂得技法的融会贯通。所谓人如字,字如人,兄台字体如此娟秀,实在有辱七尺男儿之身。”
天宇的话语有如犀利的刀锋,割得王博浑身是伤,脸上青筋暴起,身体发颤。而慕容清雅听得天宇的解说,尤其是最后一句,禁不住掩嘴笑出声来。
王炜算是混迹字画多年,自身也是喜爱之人,此刻当然明白天宇的点评可谓字字珠玑,他又如何不知自己的儿子,在书法上到底缺些什么,可叹从小便是独苗的他,在宠爱和吹捧中呆的时间太长了。
“你……你……你说的好听,别光说不练,就算我这字不咋地,也肯定比你的强,你能写的出我这字在来这里说三道四。”王博愤声的说道,手里拼命的试图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咯咯咯……你说天宇的字不如你?真是好笑,天宇的字可是到处都有人求,连翁老都称赞其为大家风范,颜体的当代大师,你不会不知道翁老吧。”慕容清雅嬉笑着说道。
“哼……光会说有个屁用,没见过亲笔书写,都tm是假的。”王博此刻已经彻底的癫狂,再也顾不上什么文雅,出口成脏估计是本色表演吧。
王博的话让众人都不禁微微的皱眉,一旁的王炜也似有怒意。天宇到是没太在意,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还不死心,试图抓牢这最后的稻草,那我就让你开开眼。”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王博,现在的天宇想的就是痛打落水狗,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就得罪的彻底一点。
天宇突然转头对着慕容清雅说道:“咱不是找不到合适的礼物吗,我到是想到一个法子,就拿我今天之作做礼物吧,虽不是真正的大家之作,但也算是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