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面对他的温柔,卓明月会更害怕。
怕自己动心,无知无觉的栽进去。
这世上对她好的人实在太少,那一点温存,她容易留恋,容易当真。
可她也清楚男女之情这东西如同焰火,绽放时绚烂盛大,有人沉迷其中为之生为之死,可转瞬即逝后,你甚至找不到它存在过的痕迹。
她问:“将军来办什么事?”
宴清风听出了她声音中的不稳,神色一顿。
“这不是你该问的。”
她便识趣再没有开口。
除了情爱那方面,其他的事,他从不允许她涉足踏入。
晚膳时候,卓明月没动两口,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冲出去弯腰在角落里,呕得天昏地暗。
宴清风没有跟过去,坐在原处,脸色不大好看。
他见过别人这样吐,事后被诊断有孕,八九个月后收获一个哇哇哭的孩子。
这样一想,他就很懵。
土豆同他想到了一处去,小声嘀咕:“我每天让人盯着的,药都喝了的……”
话是如此,可没有一个大夫不曾误诊,也没有一个药方敢说一定有用。
“叫大夫看看再说。”
把脉的整个过程,宴清风端坐一旁,眉宇紧锁,很是紧张。
卓明月想着,他在怕吧?
若是有了,他会怎么做呢?叫她一尸两命吗?
大夫说:“姑娘是不是忧虑过甚?故而食难下咽引起呕吐。”
自然是忧虑过甚,这不知哪天被“处理掉”的日子能不想太多?
这大夫有两下子。
“把脉能看出来这个?”
大夫道:“把脉只能看出来姑娘身子恢复得还行,但从姑娘面色,能看出愁云惨雾。”
卓明月沉默不语。
查不出问题来就归结于她心有郁结,往后若真有什么病,也能说是郁结难散所致。大夫这样说,倒是百密无一疏。
宴清风道:“不是害喜?”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姑娘并非喜脉。”大夫笃定道。
喜脉如珠走盘,与她的脉象相差甚远。
大夫走后,宴清风把她拉到怀里,“想些什么?”
卓明月想问问他,白日里那句话究竟是为敷衍长公主,还是真的要她命。
而他向长公主承诺的,并非即刻杀她,而是北稷山归来之后,可见他或许有一点不舍,但不多。
斟酌了片刻,她轻声道:“我今日在寻芳园遇到几个陌生女子,她们告诉我,将军很爱长公主。”
她万不能说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此,才有转圜余地。
宴清风笑了。
“段云锦?”
有说他爱康敏苏的,爱段云锦这个说法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很新鲜。
不过,今后的确会有传言。
卓明月问:“是这样吗?”
宴清风没有回答,“就因为这个食难下咽?”
卓明月耸拉着脑袋,没有否认。
就让他当作自己是在介意那点情情爱爱的东西吧。
没准还能博他几分怜惜。
宴清风搂着她,下巴搁在她发过的,娶了妻就放她走?
卓明月的手掌柔弱无骨地抵在他胸膛,指腹在他心口处绵绵画了一圈。
“在想,这里有多少我的位置。”
她眼波流转,顾盼生媚,声音软如春水,叫他不能有半点把持力。
宴清风吻住她的唇,用力把人往怀里揉,吻到她身子软得坐不住,宴清风拂去了沉香桌上的青瓷白玉的物件,东西乱了一地。
他把女子放在沉香桌上,撕开碍事的儒裙。
抵入之时,卓明月抱紧他的腰。
“你答应过会护着我,一直护着我的。”
男人情动之时,容易给出承诺,她也知道这时候的承诺未必有用,可只要他多说一遍,多对她上心一点,她的活路就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