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系里教《解析几何》的孟老师。”时瑜亮小声回答道,“因为善于答疑解惑,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孟不惑’。”
“杨不过,叶不问,这会儿又来了个孟不惑!”不知何时,华崽儿凑过来嚷道,“你们系里到底有几个‘不’老师啊?”
“还有一位教《复变函数》的‘徐不争’徐老师。”时瑜亮说着,偷看观眼杨不过,见他正聚精会神关注着叶不问那边的一举一动,于是压低声音又道,“杨不过,孟不惑,徐不争,叶不问,因为四位老师都是人到更年,所以被同学们戏称为——更年期四‘不’曲,夸张点儿的还有人叫他们‘四人帮’,也有人觉得那名字不好听,改称他们为‘新四帮’。四个人里面,杨不过杨老师最为严谨,有些时候也最爱钻牛角尖,很多同学说:‘在杨不过心里,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从南极到北极,而是从59分到60分。’相比之下,孟不惑孟老师比较受大家欢迎,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看不开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所以经常扮演梦想导师的角色,人们总是可以从他嘴里得到鼓励和慰藉。徐不争徐老师则略显悲观,很多人说他是抑郁症代言人,宣扬一切无用、无为是福,主动争取实则徒劳,他最常说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有啥用呢?’至于叶不问叶老师,在教授《拓扑学》的同时,还兼任数学系主任的职务,他一贯秉承教育上的中庸与和谐,希望学生们的成绩能构成完美的正态分布,于是考试通过率低了他不高兴,埋怨考题出得太简单,通过率高了他也不高兴,埋怨考题出得太难,他是个只看数据,不问实际的人。”
说话间,只听亚哥高声对孟不惑道:“老东西,你以为在我们面前长篇大论地说一堆叫人听不懂的狗屁道理,就能劝住我手中的刀嘛?”
只见孟不惑脸上笑容不改,说道:“愚痴的人,会把甘露化为毒药;有智慧的人,能把毒药化为甘露。”
“你唠叨得我的心好焦灼啊!”亚哥很不耐烦地说。
“以耐性了天下之多事,以无心了天下之纷争。”孟不惑说,“和气平心,如春风拂弱柳,细雨润新苗,何等舒泰!何等感通!”
亚哥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你他妈的是观世音请来扮演唐僧的吧?”
“区区在下,只是凡人一个。”孟不惑依然念念有词,说道,“行善之人,如春园小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作恶之人,如磨刀砺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
亚哥虽然嘴硬,但手中的刀却握得越来越松,储叔和于爷怕跟他一样也着了孟不惑的道,于是捂着耳朵偷偷从孟不惑身边绕过,准备去找武笔,一抬头却被一个光头老者拦住去路。
“干啥去?”光头老者问。
储叔扭头看了于爷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冲老者晃了晃手里的砍刀,说:“看见没?这叫刀,de-i-ao刀,当然是砍人用的了。”
“有啥用呢?”老者面无表情问道。
“嘿嘿嘿!”华崽儿用力扯着时瑜亮的衣袖,笑道,“那个光头老人应该就是更年期四‘不’曲里的徐不争吧?”
见时瑜亮点了点头,华崽儿又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新四帮居然都聚齐了!”
此刻储叔虎目圆睁,瞪着徐不争道:“有啥用?既然是刀,当然砍人最有用了。”
“砍了人又有啥用呢?”
“砍了人?我很爽啊!而且可以堂堂正正地在道上混啊!知道我够狠,别人也都会敬我三分!”
“在道上混来混去的有啥用呢?别人敬你又有啥用呢?”徐不争面沉似水道,“警察和法律暂且不提,就按你们道上的规矩,今天你能砍别人,改天同样别人也可能砍你呀!”
“砍我?哪个敢砍我?我砍不死他?”
“是!你会砍人,但是就算你砍死所有的人又有啥用呢?”徐不争肃然道,“永远改变不了你自己是个人渣的本质。”
“你骂谁是人渣?”储叔大声质问道。
徐不争看看储叔,再看看于爷,接下来又把目光转向储叔,仍是满脸肃容道:“我骂人渣并不是针对你,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们俩都是人渣。”
于爷听了气哼哼地看着储叔,撇着嘴骂道:“你大爷!老家伙说来说去,把你那顶‘人渣’的帽子扣到我脑袋上了!”
储叔本来已经被徐不争那些“有啥用”的话搞得心浮气躁,如今听于爷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一肚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回骂道:“你二大爷!提到‘人渣’两个字,肯定是你比我更人渣啊!”
“你三大爷!你最人渣!”
“你四大爷!你最最人渣!”
“你五大爷!你最最最人渣!”
“你六大爷!你最最最最人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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