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王的薨逝,在宫里留下了一片惨淡愁云。
但随着大获全胜的北征将士的还朝,这股愁云不得不散去。
苏莲衣的绣屏已然绣好,赶在赏赐将士前,由两个小黄门抬着放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要先行查看一番。
当时与皇上一同观赏此绣屏的还有华美人,娴皇妃,离王等人。
当然景云奕也在,名义上是恰好前来问安,实则是想暗中观察动向,一边随手援手苏莲衣。
苏莲衣来到殿前,看到景云奕也在。
心中生暖,冲他淡淡一笑,仿佛在告诉他放心。
苏莲衣叩首行礼后,皇上淡淡挥手命她起身,随口说了句,“你辛苦了。”
“奴婢能为北征将士出一份心力,再苦亦不觉得。”苏莲衣回道。
皇上很满意的笑了笑。
娴皇妃却狠狠的盯着她,阴阳怪气道,“小嘴倒是挺会说,但不知这绣屏绣的如何?”
华美人助阵苏莲衣道,“揭开来不就晓得了。苏绣娘的手艺圣上也是大加赞赏的,难道娘娘还有什么不放心?!”
娴皇妃被讥刺的心中不快,刚要回上几句嘴,杀杀那小狐媚子的威风,却听皇上豪迈出声道,“爱妃所言极是,来人,把绣屏揭开。”
华美人得意的瞥了一眼娴皇妃,将其气的脸色发白,她却暗暗生笑,冲苏莲衣挤了挤眼睛。
此时,绣屏上蒙着的杏黄丝锦已经揭开。
顿时,一幅气吞山河的华朝将士浴血图亮相在众人面前。
栩栩如生的画作,至善至美的绣工配合的天衣无缝,任谁见了都忍不住爆出一声惊呼。
皇上更是惊喜的站起身,来到了绣屏前,一阵端详抚摸。
“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此图将我朝将士的凛凛雄风,一腔忠勇热血,描绘的淋漓尽致,好图,好绣工,苏莲衣你……”
皇上的话还没说完,娴皇妃却突然插话,“皇上!”
皇上被打断,不满的看向娴皇妃,沉着脸问道,“娴皇妃又有何事?”
但见娴皇妃语未出,泪先落,点着那绣屏颤抖道,“皇上,此图并非苏莲衣所做。”
“哦?”皇上露出诧异表情。
娴皇妃泣道,“此图分明乃我刚刚夭亡的蔷儿所做。”
她陡然发狠的看着苏莲衣,咬牙切齿道,“苏莲衣,你从何处偷得我儿绘制的图,敢在这里冒认天功?”
此语一出,殿内的人都惊讶万分。
唯有景云奕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苏莲衣,等待着她的还击。
苏莲衣并不着急辩解,反而问道,“娘娘,您说这图是故颖王所做?可有凭证?”
皇上也皱眉道,“爱妃,可是你近日忧伤过度,看错了?你再仔细瞧瞧。”
娴皇妃冷笑道,“皇上,臣妾不会看错的。蔷儿刚刚薨逝,他的遗物还来不及清理干净,这幅图此刻便放在他房中,臣妾每日都要去他房中凭吊多时,哪里会看错。”
说着跪在地上,哀嚎道,“请皇上做主,拿下这冒功的宵小,以慰我儿英灵。”
娴皇妃哭的哀怨,讲的又言之凿凿,皇上也有些信她了。便挥手命赵蒙恩去凝晖殿颖王房中找出此画。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苏莲衣一直面不改色。
景云奕见她如此,虽有惊讶,多少也放了心。
他只是好奇,苏莲衣会如何应对这件事呢?
不多时,赵蒙恩带着小黄门拿着一副卷轴回到了殿中。
见到皇上,赵蒙恩的脸色不甚好看,皇上已然明白,声音也冷下三分,命人将画轴当着苏莲衣的面展开。
画轴刚一摊开,殿中的数双眼睛齐齐看过来,接着便是一阵诧异的惊讶声。
皇上本还有2分疑惑,此时看到画作果真与绣屏上一模一样,不禁震怒道,“混账,苏莲衣你还有何话说?”
苏莲衣扫了娴皇妃一眼,见她哀戚的泣容下隐隐露着狠毒之色,不禁心中冷笑。
面上却依然平静道,“咦,故颖王的手笔果然和我绣的有些相像。”
“你还敢托辞?这哪里是相像,分明是一模一样,苏莲衣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皇上震怒不已,挥手就要下令殿中侍卫拿了苏莲衣。
幸而华美人阻止道,“圣上,您先别急,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听听苏莲衣如何解释吧。”
娴皇妃此时哪里还想让,便急着道,“这么明显的证物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华美人,你这么急着帮苏莲衣讲话,莫非此事你也有份。”
“娘娘,你可休要血口喷人。”华美人幽怨的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不耐的挥手道,“好了,不要吵。”又对苏莲衣道,“朕给你解释的机会,若你解释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休要怪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