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里屋传出了动静,守在外间的景云奕马上起身,来自里间。
房顶上的人看到底下慌乱一团,不禁嘴角扯出冷笑,收起暗器便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哪知一转身,一柄剑却抵在了她的喉头处。
她借着下面亮起的灯火看去,震惊的发现拿剑指她的人竟然是容瑄。
一时间,清波心中疑念丛生。
容瑄不是在桐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怎么会恰好在这里堵住了她?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安排好的局,就等她入彀?
想到此处,清波顿觉浑身冰凉一片,再也不敢往下细想。
“到底抓到你了,是你自己把面纱摘掉,还是劳小爷动手?”容瑄得意的说道。
清波眼珠转了转,扯冷子便要反抗,哪知身体刚动,容瑄的剑也随之移动,刚刚好仍是抵在她喉间。
“别乱动,小爷的剑不是吃素的,沾的血多了,有点不受控。”
清波果然不敢在乱动,接着便有人上房,将其绑缚着带到了地上。
此时,刚刚乱作一片的凌云殿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景云奕端坐在上首,正目光幽冷的看着她。苏莲衣也已经从内室走了出来,站在景云奕身旁,她脸上虽然哀戚之色不减,却更多了几分恨意。
清波知道中了算计,便也不再挣扎。
由着容瑄将其面纱扯掉。
面纱落下的刹那,周围围观的人都是一阵惊愕哗然。
便是苏莲衣虽然心中有了准备,也是有些无法接受的样子。
唯有景云奕始终面色冷冷的。
“果然是你。”景云奕开口道。
清波微微闭上了眼睛,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再开口讲话。
“你是谁的人?或者说,指使你埋伏在本王身边?”景云奕问道。
清波不答。
景云奕一个眼色丢过去,容瑄便上前给了清波一巴掌。
她被打的头一歪,嘴角渗出血迹。
她呵呵冷笑,看着景云奕仍旧不开腔。
“你在消耗本王的耐心。”景云奕皱了皱眉。“也罢,你既然不想说,本王也不逼你,但婉儿的事你得给个交代。”
“她死了。”清波终于开腔,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冷酷。
苏莲衣身形几乎站立不稳,幸好旁边的婢子扶住了她。
稍微缓了一口气,苏莲衣一步步走到清波面前,嘶哑着声音问道,“不管你是再替谁卖命,婉儿跟你无仇,你为何要害她?”
清波冷冷抬头看着她。
接着笑了,因为嘴角的血痕,使得她的表情越发狰狞。
“婉儿的死,应该怪你,谁让你自己多管闲事还嫌不够,还要再打上一个。”
“怪我?”苏莲衣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眉头皱了皱。
清波继续冷笑,“不是你让婉儿跟着我的吗?她那么听你的命令,果然是一条忠诚的狗,可惜好奇害死猫,苏莲衣是你害死了你的狗。”
又一巴掌打在了清波的脸上,这回动手的是苏莲衣。
“她不是谁的狗,她是人,是我的亲人。你不该动她,我要你偿命。”苏莲衣恨极了,伸手抢过容瑄的佩剑便要刺下去。
“莲儿。”景云奕闪身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剑尖划过了清波的脸,留下了她一条命。
“干嘛拦着我替婉儿报仇?”苏莲衣哭着喊道。
景云奕理解她的痛苦,但他不能让清波就这么死了。毕竟她身上带着他必须获取到的秘密。
景云奕怜惜的看着苏莲衣,苏莲衣也知道自己刚刚被冲昏了头脑,可情感的痛苦,不是理智所能克制的。
她用力的抛下剑,转身跑出了人群。
凄厉哀婉的哭声满溢在长夜。
景云奕被她的哭声折磨的心都碎了,却只能按捺住怒火,对清波道,“你对别人尽忠本王佩服,但别以为咬死不说,本王就拿你没办法。本王总会有手段让你乖乖张嘴的。”
清波仍旧笑着,眼中却又泪花闪动。
说不清那眼泪是悲哀,是恐惧,还是后悔。
“殿下尽管一试,看看奴婢的忠心到底值不值得殿下的一句高赞。”
景云奕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轻轻一挥手,“押下去。”
容瑄便差人将清波押入王府水牢之中。
在冷风中站了一阵,景云奕遣散诸人,随后便赶去劝慰苏莲衣。
此刻的苏莲衣情感处于最脆弱的时刻。
他赶到苏莲衣的房中,却并没有看见她,顿时心中便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