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瑄一脸纳闷的赶来景云奕面前,将此事报与他听。
末了说道,“这女人还真是古怪。明明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吗。”
话音刚落,他便惊讶的察觉到景云奕冷冷看着自己,顿时咂了咂舌,“殿下,属下说错什么了吗?”
心里越发觉得奇怪。
殿下这是怎么了?
白秀珍举止奇怪也就罢了,怎么他也一样让人难以琢磨了。
景云奕没说什么,合上书简道,“她亲口说了,不打算走。”
“恩。属下可是跟她讲的清清楚楚的,放她一家三口团聚,可她就是不同意。”
景云奕垂眸想了一下,便道,“那便随她便吧。吩咐厢房看守不必再看着她,准她自由出入。”
“殿下,这么做会不会……”容瑄有些担心。
却发现景云奕不为所动,于是他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早饭过后,景云奕赶去厢房,站在门外耽搁了一阵终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进去,转身要走,却听屋里面白秀珍喊道,“既然来了,干嘛不进来。”
景云奕便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又折回身走进屋中。
这一次屋子里倒是干净的很,所有物什都整整齐齐摆放着,而白秀珍坐在窗前榻上,低头缝制着什么。
景云奕看她一眼,便将视线移到了别处,淡声问道,“府里人回报说,你不打算离开。”
白秀珍停下了手中的活,点了点头,“不走了。”
景云奕一听便急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走?”
“留下来帮你。”白秀珍冷静的看着他。
景云奕表情分外痛苦的看着她,须臾又恢复如常,“本王不需要你帮忙。你赶紧带着家人离开吧。若是眼下还没想好去处,可以去余杭那边,本王会在那边找人帮你们打点。”
白秀珍放下绣活,站了起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姐姐信里写了什么吗?我若走了,谁把这些告诉你听?”她走到了景云奕面前,眼神中竟透出了一种温柔意味。
景云奕转过身去不看她。
“不必了,我已经不想知道那些事了。那些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说着,竟然丧气的垂下头。
白秀珍闻听此语,竟露出无法置信的神情。
“你说什么,没有意义了?你怎么能讲这种话,你可知……”
“够了。”景云奕高声打断她,“从前我想知道那些,是要为母亲报仇,现在……为母报仇不过是个笑话,我已经累了,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些都与我无关了。”
他说完要抢门而出,却被白秀珍疾步上前,一把拦住。
“怎么可能与你无关,你的亲娘一样含冤而死,她的仇,你不肯报谁来报?”白秀珍几乎哭了出来。
景云奕冷冷的盯着她的脸道,“我的娘亲?呵呵……”一阵失魂冷笑,一脸深切苦楚,“若我认下她是娘亲,那是不是也该承认自己是为阴谋所生,所以合该承受这么多痛苦折磨。”
“奕儿……”白秀珍不知该如何安抚他,只是觉得内心如刀绞般疼痛。
“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认她的。”景云奕断然道,随之愤愤然甩袖离去。
见他如此决绝离开,白秀珍身子无力的一软,扶着门框委身滑坐到了地上,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离王府。
景云恒的马车一走,躲在门前石狮子后面的杨宏便闪身走了出来。ъiqugetv.net
他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便从侧门进了王府。
一路直下后院,赶去见颜灵溪。
走到半途,便看到颜灵溪在丫鬟芷蝉的相伴下,正坐在水池边喂鱼。
远远观之,颜灵溪神态冷漠,只顾往池中抛洒鱼饵,引得红鱼撕咬争斗,而她的丫鬟却双肩一耸一耸像是在哭。
杨宏垂眸整理了一下思绪,随之便迈步走了过去。
还没到近前,芷蝉已经收住了哭泣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迎了过来。
“娘娘一直在等着呢,将军赶紧过去吧。”
说完,芷蝉快步离开,走得远些,为他们把风。
杨宏小心翼翼的走近颜灵溪。
快到近前时,颜灵溪猛地转过脸来,杨宏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他看到颜灵溪姣好的脸上竟有淤青,淤青不仅仅止于脸上,便是那玉白的颈子上也有。
惊愕之下他来不及控制表情,所有的疑惑都被颜灵溪瞧进了眼里。
嗤的一声冷笑,颜灵溪开口道,“坊间都在传,离王妃是离王的出气筒,只要离王殿下心中有个不痛快,便会拿离王妃撒气。可见坊间传言也不都是无稽之谈。”
杨宏哑口无言,他不知道颜灵溪是以何种心境,竟能笑着说出这番话。
颜灵溪翻动眼睛觑了他一眼,道,“你是觉得我很可悲吗?”
“不,属下不敢。”杨宏每每见她,都不知为何会生出一种畏怯之感。仿佛她天生有某种魔力,能让人从骨子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