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妃有心了,又来看哀家。”太后一展手,让颜灵溪坐。
“太后面前,哪有臣妾的坐处。”颜灵溪恭恭敬敬的垂立着,并不因为太后客气而有一丝飘飘然。
太后很满意,道,“哀家赐的座,不必多想。咱们祖孙娘们接触下来,投脾气,也就不必遵循繁文缛节了。”
颜灵溪咱三推让后,缓缓落座。
“离王那边如何?可还在闹脾气?”太后问道。
颜灵溪回道,“臣妾劝导了两句,殿下也知道这件事已然成了这幅样子,闹下去只会给皇室徒添笑柄,因此便忍下了。”
太后笑了,看着她,带着几分欣赏意味。
“离王有你辅佐着,稳重许多。你这孩子平日看不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倒是很清醒。”
对于太后的赞许,颜灵溪暗暗心中得意。面上却越发装作谦恭。
“作为殿下的正妃,臣妾理应如此。”顿了一下,她继续道,“只是这次奕王殿下所作为,实在有违纲常,便是平头百姓遇到,也会骂一声不地道。”
“你说的不错。”太后点了点头,“他这一次,便是哀家也难为他讲话,否则便背离一个理字了。”
又看向颜灵溪,意味深长道,“从前晓得你心中有他,这回……”
“臣妾嫁给离王,心里哪会再装着其他人。况且那些都是年少无知时萌发的感情,既然彼此没什么缘分,便放下了。”颜灵溪倒是真的放下了。wap.biqμgètν.net
景云奕伤她太深,她那么骄傲,他却将她的骄傲一分分碾碎,毫不留情。
若是这般,她还念着他的好,岂不对自己太无情。
“好。”太后又赞了一声,“哀家就喜欢你这干脆利落劲。你先回去吧,离王的屈处,哀家不会不管的。再者,就看他现在这般能守住定力了,旁边又有你这样得力的帮衬,哀家……总会给你们个满意说法的。”
颜灵溪闻听此语,心中喜了一下。
太后没有明讲,可她是聪明人,这分明是在暗下许诺,日后会偏向景云恒。
也就是说,她已然放弃了景云奕,打算支持景云恒上位了。
而这正是苏莲衣想要的。
为了巩固太后这般心意,她日后所要做的不过是在太后与景云奕之间在添柴鼓火,让他们彻底反目。
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得了太后许诺,颜灵溪也不沾黏,起身告退。
看她走的出殿门,太后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眼中敛注一汪警惕而戒备的深意。
这天夜里突然下了一场大雨,又有台风过境。
行军队伍不得不不再避风的山洼里,提前扎营。
引着风雨交作,篝火也没办法点。
大家都只能就着酒意取暖,吃些干冷的干粮。
主帐子里,景云奕将酒袋子递给苏莲衣道,“喝一口去去寒气,一会儿想办法让人生些火,让你烤烤。”
苏莲衣接过酒袋子,道,“算了,大家都这么忍着,我若搞特殊,会让大家不舒服。”
“你是王妃,又是女人,能咬着牙跟我来这趟苦差,他们佩服还来不及,何敢生气你点一堆火来驱寒。”
苏莲衣本来拧开了酒盖,正要喝上一口,听他这话,又把酒袋子放下了。
“云奕……”
“嗯?”景云奕咬着冷硬的肉干转头看她。
她一脸严肃道,“我的确是个女人,但不代表女人要比男人多受些格外照顾。”
景云奕被她这股子认真劲给弄的愣了。
“你怎么了?我就是想说,你身子先天比我们这些大男人弱了些,照顾一二也是应当,并不曾小瞧你是女人。”景云奕给她解释。
她点了一下头道,“可我感觉没什么啊。你看。”
她站起身,故意舒展手脚,像他证明自己也跟他们一样,并没有疲惫和不妥。
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景云奕忙放下手中之物,上前按住了她的肩,心疼道,“瞧你,是不是着凉了。”
“打个喷嚏……”话没说完,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她自从前几次被人下毒,遭人软禁等诸般折磨之后,一直没有好好恢复,是以身子骨实在大不如前。
景云奕将她笼在怀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干脆将她抱到铁架子床上,又用几床大被盖住她。
被子被雨打过有些潮,景云奕便自己也钻了进去,用贴紧她,用自己的体温烘烤着被子里的湿气。
苏莲衣在想打喷嚏时,便拼命忍住,实在不想让他担心。
这时景云奕想,无论如何也得生出火来,否则她这一夜熬过去肯定大病不可。
于是呼唤容瑄。
容瑄满身挂着雨珠钻进了帐篷。
“想办法点些火。”景云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