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笙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如果是平时可能会敏锐地捕捉到,可是现在他只担心姜以沫,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姜以沫足足昏迷了三天多,第四天早晨才悠悠转醒。
意识慢慢回归,浑身疼得厉害,仿佛要散架一般。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立刻惊动了旁边的人。
“醒了?我叫医生,你别乱动。”
厉景笙急切的说道,赶紧按了呼叫铃。
“笙……笙爷……”
她昏迷至极,许久没开口说话,声带仿佛不是自己的。
她勉力吐出几个沙哑的字。
她看到厉景笙,心里满是惊讶,他怎么回来了?
“丑丫头,胆子真是大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瞒着我。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暂且不惩罚你,等你好了我们慢慢算账。”
他言语里满是不客气,可声音确实轻柔的,不忍心过分苛责。
很快医生过来,例行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
“疼吗?”他问。
姜以沫犹豫片刻,说道:“能忍……”
“姜以沫……”
厉景笙紧紧蹙眉,有些不悦。
“肋骨断了两根,小腿粉碎性骨折,胳膊脱臼,大脑严重性脑震荡。医生说你没有变成傻子,实数万幸!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一遭。现在,说句疼怎么了?”
“说疼……难道就不疼了吗?”
“笨蛋,说了我会心疼,懂不懂?”
他心情复杂的看着她,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驯兽师,见到了这个兽性未泯的小家伙,正在一点点抹平她的伤口。
看着她雾气蒙蒙的云眸,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她就是个小狐狸,在野外受了很多很多的苦,被人捡回家也充满戒备,不敢轻易打开心扉。
姜以沫听到这话,心脏一颤,鼻头瞬间一酸。
眼泪突然就忍不住了。
“厉景笙……疼,真的很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好害怕我会死掉。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她突然哭出声,像个孩子一般。
因为实在是太害怕了。
谁都无法坦然的面对死亡,尤其是突如其来的意外。
她这一次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己都不能努力挣扎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流逝温度流逝,太无助太可怕了。
厉景笙上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感受到她滚烫的泪水打湿衣衫。
此刻,她所表现出来的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会哭会闹,惹人心疼。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厉景笙……你怎么才回来,怎么才来啊!”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他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她的肩膀不断颤抖,抽噎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牵扯着心脏剧烈的疼痛。
姜以沫哭了好一会儿,最终身体吃不住,沉沉的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