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内德梅尔?”
消瘦的老人看着内德梅尔,眼神中蕴含着和他年纪毫不相符的锐利和锋芒,虽然没有什么咄咄逼人的气势,却让窝在座椅上的年轻人下意识使劲儿缩了缩脖子。这个在华尔街精英面前也要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家伙,碰上家族里执掌大权的老人,只能是这种反应。
“我……”
他一连“我”了好几声,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面红耳赤的哼哧两声,颓然低下了脑袋。
“或许你的出发点并没有什么错误,然而你却没有提前查清楚对手的底细,这是最最不可原谅的一点。”消瘦老人严厉的斥责道,不过他话里的那些无耻逻辑,倒是和白日光没啥两样:“错误的时间针对一个错误的对手,那么即便有着正确的目的,也同样无法原谅。所以我代表家族财务委员会宣布,剥夺你现有的职务,并且财团旗下所有业务板块,对你永久关闭。最后,除了杜邦家族成员的基本福利之外,你将不会再享受到任何特殊的优待。”
“内德梅尔,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护的吗?”
“……”
“看来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很好,那么你可以中断连接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你的位置。”
老人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失魂落魄的面孔,随后又面无表情的转向其他人:“现在,让我们开始讨论,怎么才能让那个神秘的中国对手满意……”
“我还是坚持之前的意见,5亿美元对我们杜邦来说即便不算什么,但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交出去。那会让我们颜面大失。想想看吧,就连家族最苦难的时候,也没人能威胁一个杜邦!”之前第一个开始叫嚣的胖老头肖普,又一次表达了决不妥协的意见,不过这一次,他的嗓门小了很多。
“这并不是妥协。只是前进过程中必要的转向,或者,你可以称之为暂避锋芒。”消瘦老头子摇摇头,揉了揉皱成水泥样的额头,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我们除了答应对方的要求,别无其他选择……”
“我们可以选择向政&fu提出控诉……”大大的集成电子屏上,一个反对派忍不住开口。
“控诉什么?控诉塞纳尔和装bei部负责人私下会面的时候,被人偷拍了见面视频?还是控诉杜邦在美国本土遭到了恐bu&xi击?”
“当然是后者。我认为发生在中央实验室和先锋种子的事情,其影响恶劣程度,不会比13年前的那件事情轻多少,一旦政&fu介入……”
“一旦政&府介入,除了颜面扫地这种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我们还要面临其他国内对手的诘难和攻击,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主持会议的消瘦老人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对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的意见是。答应对方的一切要求。其他的问题,先让我们弄清楚那位神秘对手的所有底牌以后。再来讨论。大家有意见吗?”
“附议。”
“我附议。”
“我……好吧,我的反对票看起来已经无足轻重了,那么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吧。”
……
在强大的多重压力下,杜邦家族的视频会议很快结束,按照议定的结论,继续由塞纳尔去联系那个胆敢敲他们竹杠的小子。
“喂。尊敬的先生,你还能听到我的呼叫吗?”
关闭了视频后,塞纳尔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黑鸟,试探着问道。
他忽然觉得很荒谬,自己居然在和一只鸟进行对话。虽然按照手下查找到的资料,这种在中国名为“第八位兄长”的鸟类,一直都是作为玩赏宠物出现,可他绝不相信,所有的这种黑鸟都能说话连个顿都不打,而且可以按照饲主的心意,随心所欲的使用人类语言。
塞纳尔觉得这只鸟的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些神奇的秘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他执行。
“啊?会开完了?还挺利索嘛,比我想象的快多了。”八哥点点头,完全不理会塞纳尔的脸色:“那怎么说的?到底给不给钱?给就痛快点,不给也赶紧说,我好去其他几个地方搞事……”
在白日光嘴里,“不给钱就撕&&票”的说法,仿佛和“我中午打算吃个肯德基全家桶”一样轻松写意,完全没有考虑听众的感受。
果然,哪怕财团财务委员会已经做出了暂时妥协的决定,可在听到这种变相的威胁后,塞纳尔依旧忍不住黑了脸。
强按下破口大骂的冲动,他点点头:“财务委员会会议刚刚同意了你的条件,那么神秘的中国先生,你决定好付款方式了吗?”
“这个不着急,那个算计我的煞笔,你们怎么处理的?”白日光忽然话头一转。
“您是在说内德梅尔吗?他已经失去了在家族里的一切权力和地位,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杜邦家族成员。”塞纳尔眉头下意识紧紧皱起,他觉察出对方问出这个问题,显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个,在背后阴了我一把,完了啥事儿都没有?你们都不考虑这件事情对我造成的心理阴影吗?还有那个内德梅尔,你看中央实验室还有先锋种子那边,虽然说是我给拆掉的,但罪魁祸首还是那个蠢货吧?那小子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你们就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光辞职顶个屁用啊!”
通过八哥的鸟嘴,白日光吹胡子瞪眼,一副不屑的口气:“就这还十大财团呢,一点儿都不赏罚分明。我推荐你们看看《侠客行》,瞧瞧那里面赏善罚恶使是怎么做的……对了,你看得懂中文吗?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个中文快速提高班?”
“……”
塞纳尔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像是外星人的触角一样。
法克他吗吗,面前正在和自己对话的神经病,真的是一个可以威胁杜邦家族的恐&bufen&子吗?
他第一次觉得,杜邦家族被这种货色威胁,还真是洗不掉的耻辱了。
“抱歉。我对您说的那些东西没有兴趣,那么现在我再问一次,你决定好我们的付款方式了吗?”
“这个,还是先说说那个内德梅尔吧?在交付你们的赔偿金之前,我觉得你们应该先把那小子交给我。”白日光坚持跑题,好像一开始提出5亿赔偿金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您到底想干什么?”塞纳尔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愤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问道。
“你别紧张。我又不是啥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