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画怒吼一句,下榻,冲出书房,冷声招呼,“灵珑,回院子。”
见女儿光脚出门,秦盛邺气得跺脚,抓起绣花鞋,跟着冲了出来,“孽障,穿上鞋!”
“要你管!”
秦画转身回来,夺过绣花鞋,扔到地上,汲着绣鞋就走。
可她强忍泪水,却再也止不住,如泉涌而出……
灵珑本想屈身给自家姑娘穿鞋子,可姑娘这会儿跟逃命一样,她也只能作罢,追了上去。
瞧着姑娘落泪,灵珑攥紧粉拳,怒气抱怨,“老爷真是过分,事实摆在眼前,他还训斥姑娘,他……”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秦画此刻内心很复杂,但更多的是高兴,不想提起叶氏这号人物了。
见女儿走了,秦盛邺脸色一沉,转身回到书房,反手关门,冷笑道:“出来吧!”
“属下巴江见过姑爷!”
声落,一个络腮胡,穿着布袄劲装的矮胖中年男子,从书架地后出来,抱拳行礼。
秦盛邺咬牙低吼,瞪着西南第一刀客巴江,眼神凌冽,“老不死有什么交代?”
巴江叹气,“老太爷交代,若姑爷对姑娘说出二十年的忍辱负重,那就是姑娘闯下塌天大祸,届时属下必须保护好姑爷这条狗命,免得姑爷暴露因算计后学的三脚猫功夫,迁出当年救漕运……”
“闭嘴!”秦盛邺低吼一声,“你想害死我全家吗?”
“姑爷放心,刚有人想上姑爷的屋顶,被属下撵走了,这会儿说什么都没事。”
“那也不能说。”
秦盛邺低吼,咬碎了一口牙,低骂,“这个老家伙,为了他那狗屁江湖义气,连累我就算了,如今他养个义孙也来连累我女儿,他是嫌我全家的命不够他赔的吗?”
巴江嘴角抽了抽,“姑爷,当年老太爷怕迁出你,把姑娘十岁前的记忆都封了,今儿姑娘惹出的事跟老太爷没关系啊。”
废话,他自然知道是丫头跟他置气不找他,而去招惹明宸那浑蛋。
也是最近工部尚书崔成明天天找他,想去西山看看,他想到崔成明是裕王的舅舅,才猜想出白衣圣那小崽子惹祸了,招惹裕王垂青。
他几番试探崔尚书,得知裕王用纳他女儿为侧妃,威逼白衣圣那小崽子就范。
如今闺女招惹明宸那浑蛋,估计是那小崽子跑了……
秦盛邺越想越生气,猛地掀了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怎么跟他没关系?白衣圣不是他养的?若不是你和秋剑落两个浑蛋帮忙,你看那小崽子的事能瞒得住我吗?”
巴江怎么说,总不能说都是你闺女,说老太爷下令,让我和秋剑落一起瞒着你,看看他外孙女多聪明,好跟他那些江湖上的狐朋狗友炫耀自己外孙女。
再说了,你现在猜出来的东西,不过是表面,真正厉害的东西姑娘还藏着了。
“对了,李淼不是跟老家伙不对付吗?怎会收了画画为弟子?”
秦盛邺想到这事,就觉得匪夷所思,当年老家伙求李淼来医治画画的伤势,都拿出天山雪莲……
巴江暗自翻白眼,明摆着姑娘咋府医的呗。
不过李淼虽没收姑娘为弟子,但却帮姑娘做事,还十分听姑娘的话,这令他好奇不已,可问了好几回,那李淼好似锯嘴的葫芦,愣是没问出所以然来。
“这个属下真不知,不过李淼好酒,大概闻着味去的吧!”
“是啊,灵儿酿的酒可是醉了我几十个春秋。”
秦盛邺感叹一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别藏了,换个称呼跟在我身边,正好明日应付丞相府来人,我会让望生接管府邸庶务,省得丫头太过操劳。”
巴江应是,秦盛邺攥紧拳头,想着今日他差点当众破功,实在忍不住,低吼道:“传信给明宸那浑蛋,问他为何要出现在老子这里?”
呃?巴江一愣,“老爷刚不是说不要与……”
“以那浑蛋如今的地位,又是出了名的权不沾边,别说烫金红帖,就算八抬大轿也请不动他;他突然来老子府邸,绝对没安好心。”
秦盛邺咬牙切齿地说着,越想越怕,又冷道:“算了,不用问了,直接告诉他,丫头失忆了,有事找老不死的,敢牵扯老子闺女,老子跟他玩命,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巴江嘴角抽了抽,让他去说就行了?
“快去,顺道叫望生来。”
“是,属下领命。”
巴江无奈,转身出门,招呼了望生,瞧着都暮色以至,想起那招眼的御赐马车去的方向,纵身一跃,出了府邸,朝着如意坊而去。
当巴江来到如意坊,就看到一身夜行衣的秋剑落,急匆匆离开如意坊,神情还十分凝重,便上前问道:“老秋,怎么了?”
秋剑落见到巴江现身,有些诧异,不过想想姑娘今儿惹的麻烦,也没多问,便说道:“西山出了叛徒,老狐狸知道西山巧工坊的事。”
“什么?”巴江惊呼,“这么说老狐狸急着扶正叶氏,就是因为巧工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