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画娇嗔一声,一脸急急又谄媚地说道:“为了将来,女儿今日必须努力,所以选了很久,才选了这镶红宝石桃红色蜀锦缎面交襟袄裙,还带了三支赤金镶东珠的簪子,连这面帘都是赤金的,就是怕失礼镇北侯,所以不能换!”
秦盛邺不知道说什么,想想是见明宸那浑蛋,穿这个也挺好的,便笑道:“也对,那就不换了,总不能让镇北侯等我们吧!”
“嗯!”秦画一副欣然理得的应着,伸手让双喜扶着出门。
可瞧着闺女如此糟践自己,秦盛邺眉头拧着,一百个不愿意,却也强忍着了。
因为有外女,秦盛邺坐了自己的马车。
宁婉莹一直憋着笑意,到上了马车,就捧腹大笑,指着秦画,“你这个不孝女。”
“我向来如此!”
秦画不以为然,她本就在唱戏,渣爹还愿意配合,已经很好了。
不过坐下后,她面色就十分难看,这身衣服着实不舒服,后背的宝石膈应得她那都难受。
“噗,哈哈……”
在宁婉莹笑声中,马车到了如意坊。
秦盛邺一下马车,便见镇北侯专属的雕花紫檀木豪华大马车,停在如意坊门口,而如意坊二楼挂着的歇业帘子,在风中飘着,不见凄凉,竟显荣光。
“闺女,赶紧的。”
秦盛邺谄媚的催促声,让秦画心下酸涩,她扮‘白衣圣’才三年,都快受不了,可渣爹愣是忍了二十年,她都不敢想象,渣爹是怎么忍过来的。
宁婉莹瞧着秦画的忧伤,嗔怪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何必生气?”
“这话没道理。”
秦画反驳,“人,除了出生的父母没法改变,任何事,任何性,都可以改变。”
“大道理我说不过你,赶紧的,我还想着落叶醉了。”宁婉莹迫不及待,眼里闪着亮光。
这是来给她壮胆的?
秦画无语,白了她一眼,走下马车,微微侧头,瞧着玲珑坊门口那些马车,回头就惊呼一声,“呀,镇北侯都来了,父亲,快,快走!”
此刻,在玲珑坊二楼临窗的雅间内,由郑阁老的嫡孙女郑玉茹带头,领着的官家小姐,个个盛装典雅,在窗边将楼下的一幕全都看在眼里,齐齐掩唇咂嘴。
其中有个官小姐还惊呼,“天啦,三年不出门,一出门就这样,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吗?”
另一个附和:“那可是镇北侯,她也就这点本事了,你指望她拿什么去勾引镇北侯?”
又有一个官小姐猜测道:“我觉得不出半个时辰,镇北侯就能嫌弃地离开吧?”
听着这些评论,郑玉茹玉面上柳眉凤眼溢出哀愁,轻叹一声,“哎,我都劝她好几年了,如今……还是这样啊!”
众人齐齐唏嘘,夸郑玉茹心底好,还安慰她,说她受累了。
郑玉茹团扇掩面,挡住窃喜,又叹气道:“算了,别说了,等一会儿结束了,我们一起劝劝吧!”
众人齐齐点头,又开始议论和猜测秦画今天的结局。
早知结局的秦画,进了如意坊后,招呼刘顺带秦盛邺去雅月阁,又安排好宁婉莹去雅月阁的隔壁繁星间喝酒,才去自己的兰香斋。
褪下一身繁重的庸俗,秦画换上了夜间行走的男装,拿起书案上的银质面具,准备戴上……
“嘎吱”一声,窗户被开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秦画看到窗户上的人,惊得目瞪口呆,“明……明侯?”
“啧,胆子挺大一人,怎就吓傻了?”
明宸嫌弃地说着,跳了进来,“别惊动任何人,免得被牵连。”说着,走到书案前,拉着太师椅,豪迈坐下。
秦画还没回神,想着他依旧穿着昨日的衣服,思索着他怎么受伤了?为何还跑来这里?
明宸打量着秦画的穿戴,如墨的青丝高竖,白玉冠下飘着两条红色绣墨竹的发带,身着绣墨竹的蜀锦圆领白袍,一条金镶玉的蹀躞带,将她小腰收得盈盈一握,一双黑色绣红色祥云的厚底靴子,将她个子提升了六寸,手中还拽着的银质半面具……
他早该想到了!
明宸薄唇扬起一抹精明的窃笑,“爷就在想,铁公鸡白镜,怎舍得将万贯家财交给一个收养的义孙,原来如此。”
秦画回神,气得攥紧面具,她本想拿西山的东西,用白衣圣的身份跟渣爹交易一下,却不想这浑蛋说话不算话,还突然来了。
她还想着等需要的时候,用一下这个身份跟他交涉,却不想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明宸啧了一声,“你不会就这么看着吧?”
秦画哼了一声,“我又不懂医术……”
“苏澈进宫了,我的伤势不能让外人知道。”
明宸沉声打断,嗤笑:“昨夜给李淼打下手挺熟练的,难道连包扎一下都不会?”
废话,她还会缝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