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眼看着北堂傲拿了契约,一时不敢说话,就担心北堂傲又犯了疑心的病,只笑道:
“既如此,不如相公亲自拿给玉班主,我一个女人这都快晌午了,他又一个人在屋里只怕不妥当”
反正她也怕死了那玉堂春不是一抬手就把自己拔个精光,来个横呈;就是动不动就磕头,磕得头是血的血腥动作。挺漂亮的一张脸,怪可怜见的。
北堂傲挑眉看柳金蟾那看似从容恬淡的脸,问得温文尔雅:
“夫人所虑极是,只是,夫人这么辛苦得来,真不去”
巴巴一出手就先弄来了人家的卖身契,真不想去讨个好儿怎么着也想人来暖一宿被窝吧怪道心心念念今儿晚上就想把他迷晕了,附赠上休书,打包儿送回娘家改嫁去
一听这“辛苦得来”四个字,柳金蟾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说想去,赶紧摆手:
“相公去就是,为妻这里还有点事儿。再说,去了也无非哭哭啼啼的,不是磕头就是抹眼泪,为妻见不得这些。相公去正好一则让他看清楚这契约,赶紧烧了这害人的东西;二则嘛若是有个合适的人家,还是赶紧嫁人,如若不行,这戏也不能再唱了,苏州也不可再留了,用他那些个梯己,去乡下买十几亩地,再修一处房舍,正正经经过日子才是真”
北堂傲听这话,脸色微微好了些,他自是不再劝,当即叠了卖身契交给身后的奉箭,先洗手继续伺候柳金蟾喝了乌鸡汤,漱了口,再亲自铺了床,侍奉柳金蟾睡下。广告
放了帐子,哄着她,连着肚子里近来爱蹦跶的宝宝,收了手、缩了脚一时睡熟了,北堂傲才轻手轻脚合了内裳,下了榻,拢了帐子,理好装,妥妥帖帖地收拾了一番,方要引着奉箭出门去。
“爷卖身”
奉箭见北堂傲空手空脚,只命弄璋拿了昨儿夫人写的状纸数张,竟独独漏了玉堂春的卖身契,急得赶紧低低提醒了一声,不想倒换来北堂傲横来的冷冷一瞥,吓得赶紧噤声,跟着出得屋来,悄悄合上门,这才听北堂傲冷冷地低声道了一句:
“你个呆子,夫人色迷了心窍,难不成你也跟着糊涂”
奉箭不解此中意思,只得低头不语。
北堂傲一瞅奉箭这模样,心里叹了口气,一面令奉箭锁门,一面低道:“素来送礼不求是雪中送炭,也该是锦上添花,要不就是礼尚往来。这人还不知底细,就巴巴送上这个算什么意思你也不仔细想想这里面含了几层意思。”
“那夫人”奉箭到现在也没明白北堂傲想干什么,他一抬,就见北堂傲对他对了一个先“物尽其用”的手势。
这“物尽其用”
奉箭还是没醒转过来,无奈北堂傲素手一抬,就用奉箭手间的锁扣上了屋门,顺手还把那钥匙收进了袖笼,转身往对面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