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让朱泚顿悟,是啊!连大杀器铁火雷都送到江南来了,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
提到铁火雷朱泚便是满腔怒火,他们研究火器也有好几年了,但到现在为止,只造出过纸火雷,连瓷瓶火雷都造不出,更不用说铁火雷了。
他恶狠狠道:“那帮吃干饭的火药匠可是下了军令状,如果年底之前再没有突破,他们一个都别想活了!”
提到火药匠之事刘思古便是一阵叹息,前年朱泚也杀了四名火药匠,结果其中一个叫做宋老桥的火药匠是真正摸到一点门路的,是他发明了纸火雷的配方,但因为他太老实,功劳被军器监令的亲戚夺走,但迟迟研制不出铁火雷的罪责却推给他,把他和其他三人当做替罪羊杀掉了。
结果他们很快连纸火雷都造不出,才知道宋老桥是唯一会配火药的人,而且临死前他把备案的配方也换掉了,谁也不知道纸火雷的配方是什么,朱泚知道真相后大发雷霆,将军器监令和他的亲戚一起处死,却无济于事,一切又得重头开始试验。
刘思古见朱泚在气头上,也不好劝他,只能以后找机会再劝了。
“殿下,既然暂时无法攻打江南,不如先放几年,等时机成熟再说。”
朱泚叹息一声,“原本以为江南是个软柿子,可以捏一捏,没想到它却是根硬骨头,也罢,横扫江北我已经知足了,江南就且放一放!”
朱泚随即传令二十万大军集结,返回洛阳。
七月初,晋王令也随即下达到了孟津关,裴信和杨玄英因违反军令擅自行动,两人皆降职一级,裴信因为夺取怀州有功,刚刚才升为车骑将军,结果又被降为卫将军,杨玄英也由鹰扬郎将降为鹰击郎将,不过两人又因为夺取孟津关有功,两人各升一级爵位,裴信由县公升为郡公,杨玄英也由县子爵升为县伯爵,全军每人赏赐十贯钱,记功三转,一时间皆大欢喜。
七月中旬,朱泚大军返回了洛阳,使洛阳的军队总人数达三十万之众,有了庞大军队为底气,夺回孟津关的叫嚣声又开始沸腾起来。
但就在这时,晋王郭宋却派人把朱泚母亲的灵柩送来洛阳,这个小小的怀柔手腕连朱泚本人都看懂了。
他立刻召集几名心腹重臣商议。
“我估摸着郭宋是在暗示朕,双方可讲和,说明他不想一直占领孟津关,大家说说呢!”
“陛下看得非常透彻!”
右相源休率先起身道:“这说明晋军攻占孟津关的目的还是在逼我们退兵,一旦秦军放弃攻打江南撤回洛阳,他们就要放弃孟津关北归,但面子上又放不下,所以郭宋希望和我们谈判解决争端,把太后灵柩送回,就是一种示好的表现。”
“源相国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左相姚令言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源休的机会,源休立刻对他怒目而视,“有本事你来说说!”
“我当然要说。”
姚令言冷笑一声,站起身道:“源相国犯了一个大错误,他认为郭宋是在示弱,是碍于面子不好主动撤军,那就大错特错了,郭宋只是在做利益交换,那孟津关换成另一种利益,而我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利益,正如陛下所言,他送回太后灵柩是一种暗示,暗示我们派人去长安谈判,如果他示弱,那应该是他派人来洛阳谈判。”
源休怒道:“我几时说郭宋是在示弱?你和我说的不就是一个意思吗?自己没有头脑,剽窃了别人的想法,还倒打别人一耙,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朱泚头很痛,每次商议大事两人都要针锋相对,虽然他不希望两人团结合作,但也不愿意面对两人无休无止地针锋相对,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背后斗争呢?非要当作自己的面吵。
“刘军师,你来说吧!”朱泚把球抛给了刘思古。
刘思古微微笑道:“两位相国说得都对,现在是需要陛下做个决断,是要攻打孟津关,还是接过郭宋的善意,用谈判解决问题?”
朱泚想起了威力猛烈的铁火雷,他心中着实有点发憷,半晌才道:“你们说说看,派谁去长安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