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池修!我到底要说多少遍,只是刚好想到了一起,而已啊。我和你没有刚好想到一起的时候吗?”
“比如?”池修转头,认真地看着我。
“我在平州的时候,被那个老板掐得快死,希望你出现的时候,你就真的出现了啊。那些人都设计要让你走,你也没走不是吗......”
池修眉眼一垂,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地说:“换做是阿乙,阿乙也不会走啊......”
“木池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信任过我。所以才会这样找各种借口提示我,我根本不够喜欢你,这样你就可以减少一点自己不够喜欢我的负罪感吗?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你就直接说好了,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都不缠着你了......也不用你这样找借口。”
“你还是不懂我的感受。”池修转过头,语气竟然有些忧郁。
我突然鼻酸,眼眶发热:“是啊,我就是不懂,你什么都不对我说,都靠我猜,靠我来问。你不如直接说,不喜欢我,后来态度缓和也不过是因为和我相处久了习惯了。”
池修别过脸去也不说话了。
我气得抱着双手,转头也不理他。
阿乙回来的时候,捧着果子,看到我和池修坐在屋子的两边,背对着对方,谁也不看谁。阿乙向左看看我,又向右看看池修,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到中间,自己把摘了的果子吃了一些,捧了一些放到我旁边,又捧了一些放到池修身边。但是我们都没有回头,就怕回头以后视线会相对。
阿乙挪到中间,静静地看了我们一会儿,终于打破尴尬,说了句:“你们回头拿果子吃吧,有我中间挡着,看不到的。”
我脸一红。但是想到要是我先回头,后来池修肯定又会生气,还是等他先。
阿乙见我们都没反应,只好又补了一句:“走了这么久,不饿么?就算是为了关心对方,是不是也要转个身,都饿着肚子呢。”
我犹豫了几秒,已经决定要是池修不转身的话,也只好我来了。这时就听到阿乙身后传来的,一阵脆生生的嘎嘣声。池修转身拿起果子吃了!我转过头,阿乙歪头和我一样看着侧过脸来的池修。我心头有喜悦的小情绪冒出来,但是并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他我已经不生气了。
晚上我睡在左边,阿乙在中间,池修在右边,三个人宛如三个隔间,相去甚远,
睡着睡着我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也不知道为何,我特别怕冷,最常发的小病就是风寒之类的。之前和池修从平州回来时,因为风寒还几乎神智不清的,被池修背回来。
突然一团阴影笼罩过来,我睡得半梦半醒,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然后一片带着体温的袍子轻轻地覆了过来,隐隐约约围绕着我的,还有一阵淡淡的薄荷香。周身一暖,我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里不由自主地轻轻喊了一声:
“木池修?......”
早上睁眼醒来,才发现阿乙和池修已经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们去干嘛了?怎么又不叫上我。我眯着眼要坐起来,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阿乙和池修的声音:
“阿冉看样子,应该还没醒吧。”阿乙探了探头过来,没见我坐起,以为我还在睡。
“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儿,让她多睡一下。”池修的声音,远远听起来,还是像泉水一样。
我手一动,碰到了覆在身上的那件外袍,真的是池修的。我抱了抱头,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你明明很关心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关心一个人非要挂在嘴上,希望她非知道不
可吗?”
“那就活该你一个人天天为她吃醋。”阿乙笑道。
池修停顿了下,我不看他的表情都知道他现在一定一脸的无语。“我......我下次就不吃醋了,直接过去跟你打架行不行。”
我惊得差点叫出声,!!!一向温润有礼的池修,竟然愿意主动挑衅说要打架?而他们两个之前还是不熟不理的状态,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这么好的?
“刚刚在密林里,谢谢你。你的剑晚出一步,我可能就被那只狼咬死了。”阿乙刚刚还在哈哈笑着接池修的上一句话,下一秒就又正色道。
果然,这天底下,还是不打不相识。
池修没有回答,我估计他只是淡淡一笑,以示刚刚那些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这个人呐,要是多说几句话就好了,阿冉她也不会那么不确定,你是喜欢她的。”
“嗯。”池修竟然......答应了?
“我不是不想说,只是还觉得我没有形成对抗这个世界的盔甲,我还,不能好好保护她。”
“对抗这个世界的残忍,有很多种方式。有人完全抛去软弱,要变得很强很强才能安心。有人要寻找一个寄托,把自己所有的赌注都押到那个人身上,那个人的选择就是自己的选择。有人把自己的棱角磨得圆滑些,隐藏起一些真实的想法,乐天知命,觉得一辈子也不过如此,尽兴而活。”阿乙说。
“我,如雪,和你,是这样。但是,阿冉......”
“阿冉不是。阿冉看过的残忍,不比你我少,但她很幸运,她有一个好父亲,也有一个好兄长。所以她选择的是一条更有底气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