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修那句话其实并不是疑问,他也知道我为何放手,但是一定要找到个出口来表达自己的不愿和不满。
“但是我后悔了。”我突然说。
池修帮我把伤口处的裹布打结的手一顿
“我被鱼兽拖下去的时候,好害怕。”我说着,眼睛模糊了一下。
池修继续把那个结打好,他顿了会儿,也没有抬头。皱着眉闭了会儿眼睛。
“殿下,那只鱼兽还没死,还会出来的。我们该怎么办?”
池修偏过头,对着那现在平静得有点反常的水面看了一会儿:“有没有可能把池里的水放干?没有水的鱼兽才好对付。”
“按照这水闸的原理,应该是有出水口的。只开出水口,不开放水口。就能把池里的水放干。”阿乙推测道。
“也就是说,我和殿下要下去一位是吗?”
阿乙点点头。
我皱眉看向池修,他站起来,回应道:“我下去。”
如雪正要反驳,池修接下来命令道:“我下去之前,要把那个鱼兽给引上来,你们尽量在池面把它困住,我就有时间在池面以下开闸出水。”
如雪才作罢,没有继续争。
“那鱼兽喜欢血才对。我们用血引它上来吧。”阿乙说。
如雪和池修点点头,我看着脚踝处伤口四周透出的血迹,咬了咬牙。
阿乙抽出小刀,握了握刀刃,掌心处泻下一细串鲜血,落入池中的瞬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池面的水依旧清澈。阿乙神色一变,有点不敢相信,鲜血入水为什么会消失得这么快,简直像是被水吸了进去。他继续握紧手掌,鲜血流得更快,血流也更汹涌,可是更令人惊讶的是,这次血一入池,竟连半分痕迹都没留下,好似一注清水打在池面上,丝毫颜色也没有。
难道那鱼兽不嗜血?那它刚刚怎么会咬住我的脚踝,牙尖还沾血?
“你别试了,我来吧。”如雪制止住阿乙要再划一刀的举动,伸指在那刀刃上一划,一滴血珠落在水中,而池水却静得连涟漪都没有。
“这水......有问题啊。这水会吸血吗?”
可在我看来,并不会啊,若是水会吸血,我怎么会在池底闻到那么浓重的属于我的血腥味?而那鱼兽的牙尖上,又怎么会还粘连着我的血痕?
难道......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忍着痛站起来,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来吧。”
池修回头,诧异地看着我,随即皱皱眉。不过对上我神色的那一刻,他顿了下,似乎是也想起了什么。
我俯身摘下绑着我伤口的裹布,交给池修:“这上面沾了我的血,也许可以试一试。”
池修接过来,把裹布丢到水里,身子朝我靠近了一步,正挡在我面前。
那裹布是黑色的,虽然沾着血迹,却根本看不出具体在哪个位置,也看不出是否被溶解。可下一秒,我和池修看向池面的眼神同时一凛:
我咽了口口水,那裹布以下的池水里,缓缓落下了一团团血雾,在池水中弯弯绕绕,翻上翻下,却就是不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