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尽头,那个是城门?!这么放心的吗?这外面的食人鱼没了,城门就是个摆设,那外面可什么都没有啊。”阿乙低声惊讶。
“不......”池修说:“不对。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阿修?”
“因为母虫鱼兽在外池就被消灭了,我们没有打开内池的水闸,也就是说,水闸那一边会因为我们的突然到来杀了鱼兽之后而发生什么,我们一无所知。消灭母虫鱼兽真的可以消灭护城河里的食人鱼,但是我们不能保证,那就是入城的条件......”
“为什么?难道城门还会跑吗?”我疑惑道。说着说着,却突然灵光一闪。
城门会跑?
“你是说,我们开了水闸,而且异常出水之后,城门是连接着水闸的,水闸连带着把城门带走了,挪去下一个位子?”
池修点点头:“没错,水闸里的机关有多复杂,我们并不知道。但是我们出来时却在过去住的小屋灶台里,按理说当时我们却是也进屋查看了,想不注意到那个隧道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水闸会改变某些重要通道的位置。这也解释了我们早上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原因,因为水闸机关在我们脚下的地底,恐怕还在一直变换不同的小径山路。”
“那他把我们带到城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在告诉我们,唯一不变的,出去的办法。”
“什么?”我问。
“开城门。”池修冷静地说道:“机关布得再严密,都会有一个出口,就像一团乱麻里一定药留一个清晰的线头。开城门,才能真正地走出去。其他地方,都是不断变化的,幻象而已。”
“也就是说,兄长在雷州,哪怕现在发兵渡河,也是找不到城
门的。因为机关一直在变换,只能让我们从里面打开城门,才能让兄长找到我们,带兵入城是吗?”
“没错。”池修对我说。
我一脸不敢相信地转头看着前方耸立的城墙,和那扇丝毫不知自己有多重要的城门。
“难道,我们就这么直接走过去,四个人把城门打开?”我看着眼前的百姓,个个手无寸铁的样子,可是没有一个士兵在前方的城门口守护他们。他们竟然也能生活得这么平静和乐。真的好诡异。
“笨啊你,当然不可能了。得先观察,找时机。城中无一兵一卒,百姓们都能活得和和美美的,蛊术师没几个本事能做到吗?”如雪不留情面地呛了我一句。
我:......
我不跟她计较......
就在我们沉浸在池修刚刚的推论里,还有点恍惚的时候。
街市另一头,两个健硕青年,推了一排大架子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说:“探心大典在即,鬼面具一人一个!无鬼面具者,今晚赶出城门!”
听到这几声吼,街市上本来安详一片的平民突然慌乱吵嚷起来。
“别别别,平时这种大典的香火啊,纸钱啊,搭台什么的,都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干的,可叫古大师别把我们赶出去啊。”
“多交钱,多交粮,多给香火,多拜拜都行,就是不能把我们扔在城墙外面啊,求求你们了......”
“求我们有何用啊,我们只是古大师身边的几个小卜术士,算算生辰八字还在行,其他的没什么大用.....”其中一个青年撇撇嘴感叹一声。
“好了好了,大家也别慌,古大师什么时候让你们受苦了?只要戴上这个鬼面具就好,一年一度的探心大典,大家多出些香火钱,好让古大师求天神赐福啊,保佑一家老小啊。”另一个青年,把手里的几个鬼面具递了出去,面前的男男女女忙不迭接过,伸手给了银子,又给一家老小买了,才放心地转身走了。
很快那个架子上的鬼面具就没剩几个,两个青年数了数银子,相视一笑,随即又大声喊了一通:“今晚城中,估摸着就是祈福院,大家戴好鬼面具参加探心大典!鬼面具不够的,到时候在祈福院外还能买,不过就不想像现在这么好拿了,那时候肯定人挤着人......?那四个,你们要不要?刚好还剩下四个......”
我们四个人戴着鬼面具混在那乌压压一片人群里。白天根本没察觉:原来城里这么多人。把小小的祈福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这样真的可以吗?探心大典上有开城机关?”我低声问池修。
“我想是的,这位古大师,应该是城中蛊术师的头目,他来开的这场典礼,是在针对我们。他知道我们去了密室,也知道我们已经消灭了母虫鱼兽和食人鱼,可是他们的身份又阻碍他们亲自下落神坛,身边无兵可用,无人可使。只能用这种方式引我们出来。”
“那他会不会被发现......”
“有可能。”池修面色凝重起来。
“要是他能逃出来跟我们一起走就好了。”
这时一个黑影快速从我们两人面前闪过,池修下意识上前一步,那个黑影靠近了他一寸,在他身边一蹭而过,迅速消失在人海里。
池修呆在了原地,那神情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同时又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