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狂狠狠地咬着我的胳膊,双眼通红。
我皱着眉,咬牙忍着那锋利的疼痛,小狂现在精神失常,完全是一副狂躁的症状,浑身抽搐,两腿在地上交替蹬着,唯独双手攥着我的手腕,死死用牙在对抗不受控制的情绪。
池修一跃而下,几步向我冲过来。
两位叔叔也大吃一惊,尚叔叔先反应过来:“阿冉!”
裴叔叔愣在地上,抬手哆嗦地指了下小狂,一时只说出了一句:“你......”
我抬手制止了就要冲过来的池修,抬眼对上他凌厉到有些发怒的眼神,艰难地忍痛扬了下嘴角:“没事.....”我轻轻地说。
在场的人,也只有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小狂正在慢慢对抗着冷静下来。我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那被小狂死死咬住的地方在嘶嘶流血,鲜红的一片染遍了小狂胸口的衣襟。小狂的动作渐渐缓下来,腿无力地踢了几下,终于松了口,头往后一垂,嘴角流着血,双眼有些涣散地倒在我怀里。
“姐姐......”
“小狂,没事了,没事了......”我安慰道,然后横抱起小狂,就出了帐子。
因为小狂和小炸这个插曲,这场临时的接风宴匆匆结束。营帐里以裴将军为首,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抑郁。每个人都若有所思的。连尚叔叔都沉默了。
小狂狂躁症过去后,昏睡下来。我把他安顿好之后,走出帐子就看到一脸不悦的池修,一见到我,就把我的胳膊抓了过去。
“嘶~痛。”我皱眉轻喊了出来。
“你还知道痛?刚刚就不应该让那孩子下嘴啊!”池修又气又心疼。
“小狂那个时候本来就在狂躁症状态里,你跟他硬来,又把他激怒了怎么办?咬我没事,小伤。”我满不在乎地要抽回手。
池修拉住我的手腕,掀开我的袖子,看到那两排深深的血牙印之后,他的眼里又流露出气急败坏的神色。“你......”
我看着他那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木池修,你这样子好可爱,我好想亲你哦。”
池修:......
“先去上药。”
“哎呀,这点小伤......”还上什么药啊。可我刚对上池修那严肃得有点可怕的目光,就生生把后面半句话给咽了回去。“好的,去,去上药。”
池修这才收回那冷得不容辩驳的眼神,把我一路抓到了自己的帐子里,亲自动手给我涂了药,其实不涂药不刺激伤口的话,我的手腕也就习惯那种钝痛了,可是药粉一碰到伤口那破开的表皮时,锐痛就被唤醒了。
我低低地嘶了一声,但还是习惯性地忍着不出声。
“疼的话,就说疼。别忍着。”池修抬头看我,目光柔和了许多。
“小伤,喊什么疼呀。我小时候跟着兄长,中九环锁那次都是一声不吭呢,这点小伤没事的。”
“那么疼,都一声不吭,那时候你才八岁啊。”池修眼底的心疼满得快要溢出来。
“我,我习惯了。”虽然想来心酸,可是对我来说,那个时候,不喊疼是最基本的需要,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是不会懂的。
“阿冉,我希望,你在我面前,不用再那么用力地,用力地把痛苦都藏起来。”池修坐在我身边,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抬头对他甜甜一笑:“那当然啦,你不是叫我小哭包吗?我哭的时候,不就是觉得难受
的时候吗?”
池修侧头笑了出来,低头碰了碰我的额头。
“我想......”我坏笑着,凑到他的耳边:“我想亲你的梨涡。”
池修收敛了笑容,这个时候却耍起赖来:“只想亲梨涡吗?不给。”
我眉一皱,腮一鼓,气鼓鼓地说了一句:“哼,不给就不给。”说完就从池修的怀里脱了出来,向帐外跑去。
跑到一半,就被池修拦腰抱住,箍在了怀里,他开口,气息热热地扑在我的脖子上:“你要往哪儿跑啊?”
“反正你又不给我亲,我还留在这儿干嘛?”我笑着在他怀里挣扎了下,见他越抱越紧,只好回头跟他“理论”。
池修含笑看我,弯弯嘴角:“我不给你亲,你不能给我亲啊。”
“不给!”只许你耍赖,不许我蛮横吗?我用胳膊肘撞撞他的腰,但还是挣脱不了池修。
池修轻易地把我转了个身,他的额头又落了下来,我们相视而笑。他吻上我的眉间:“嘴硬。”
“你不也是!”我笑着说。
池修吻落下来,带着他特有的温柔气息凶猛地裹住了我,我的手不自觉地环上了他的背,温热一阵阵自心口传至脸颊,风雪天竟让我的脸红了起来。
池修捧着我的脸,睁眼再看我的眼睛时,目光里多了几分渴求:“阿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