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爷,我老实跟你招了吧……”陈铸终于软化,一脸哀苦的表情,拽着完颜君随衣袖似放不放。
“诡绝将军……”yín儿见他要说,不禁柔肠寸断,心头泛起一丝苦楚。不想面对,不敢面对,命运面前她竟然选择当逃兵,因为这次再没有林阡能给她以胆量。
“哼,你早该说实话!”完颜君随黑着脸转过来,威严看了看陈铸,又瞥了瞥yín儿。
“唉,实则我想要这个女人!打夔州的时候我就看上了她,当时就想一旦破城便把她收了,哪想到非但没破城还被林阡赶了出来……其后我便一直惦记,我在宋军中的细作,也时常帮我打探情况……”陈铸眼中泛着泪光。
yín儿始料不及,悲极生乐,如果此刻正在喝水,肯定全都喷出来。这陈铸,也忒能胡诌了!不仅解释了为何他老想保着yín儿,又说明白了与他交往的宋军是他安排的细作,一下子完全洗清了他sī通外敌的嫌疑,还省得完颜君随以后再来叨扰了。偏巧红樱和沈絮如等人还特别信,因为陈铸在及时搭救的第一刻说的就是,这三个女人是我的……
“王爷,我也老大不小啦,没个女人怎么成。你就行行好,把这女人送我。”陈铸一脸谄笑。
“不杀凤箫yín是为了不招惹林阡,那你收了她岂非比杀她还严重!?”完颜君随怒冲冲瞪着陈铸,驳斥。
“我现在当然不敢碰她……待他日大家合力铲除林阡,这女人就归我了……”陈铸继续谄笑。
“也罢。看在父亲的份上,我且信你一次。”完颜君随将信将疑,举手一挥,紫茸军大队奉命撤下,“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连个束缚都不给她,她剑法很强,性子也倔,虽闯不破千军万马,但若是狠起来伤了陈将军,我大金岂非少了个栋梁?”
“是是是……”陈铸大喜,敷衍着正待送他走。
“今天小王也累了,暂且在你府上休憩一夜。”完颜君随不走反留。
“啊?什么……”陈铸面lù难sè。
“放心,既是你的女人,我不可能杀她——你先出城去,给我把仗打完了!回来再好好算账!”完颜君随说着说着,突然提高了嗓音,非但如此,还亲自监督部下们给yín儿捆绑。陈铸赶紧点头,不得不从,暗暗却觉得不妙,完颜君随怒气并未消退,看来对陈铸的辩解还持有怀疑,他借口说要留在这里,一定还是对凤箫yín不利!
陈铸当然不明白为何完颜君随一下子变聪明了,换往常他诡绝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连林阡都可以暂时门ghún过去,为什么完颜君随由始至终都没有采信,即便聆听的时候也都是在找漏洞?只有一个原因,他就是抱着不信的态度来的。因为,只有谎言才漏洞百出。
待陈铸硬着头皮出城杀敌去了、紫茸军也多半没了杀机,yín儿、红樱、沈絮如几人都被押送回殿。完颜君随紧随其后也住此地,名义上是休憩,实际自然是监视。
“诡绝将军,多亏了你……”yín儿长吁一口气,不管怎样,性命之忧俨然过去,yín儿不禁暗佩陈铸的急智。
“盟主……”却就在回去的路上,红樱凑近她耳边,示意她往另个方向看。
yín儿一愣,循声看去,押送他们回来的奴仆们,其中有一个也若有若无看了她一眼,经了些乔装打扮,可眼神里带着的似笑非笑,告诉yín儿这个shì女很熟悉,不是别人,正是苏慕然。原来,她竟趁着适才húnluàn,潜入了这里……yín儿心一颤,苏慕然当然不是没有目的地来的,她是来救她们的啊!
最近这段时间,轩辕九烨、琵琶琴瑟、钱弋浅,包括陈铸在内,榆中附近所有的金军将领,yín儿这里全都没什么音讯,显然他们都是在外面打仗。林阡、肖忆、越风、海逐làng,还有榆中想要为游仗剑报仇的将士们,足够这些金军煎熬的了。连钱弋浅都管不住苏慕然,可想而知前线的仗有多频繁多jī烈。而苏慕然这样的女人,没有必胜把握也不可能随意出逃。
必胜把握,又是谁会给苏慕然?当然是外面的人了!正是外面那帮正在纠缠着陈铸的“宋匪”啊!yín儿心里火热热的,一下子把事情全想通了。是啊,林阡也不会太为难陈铸,他只要陈铸保证自己的性命就好,至于该打的仗还是该卖力地打,那就是陈铸口中说的公平竞争。其实退一步讲,即使自己不是完颜暮烟,陈铸也一定会保住自己。因为陈铸虽不是君子,心里也有想要名正言顺打败的对手,这个对手,就是林阡。
可惜……这是我在金营里的最后一晚了……yín儿心想,陈铸今晚出城去跟宋军交锋,一则是受斗志驱使,二则一定是摆了个空城给前来营救yín儿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放了她,那边打林阡的时候他陈铸也问心无愧,哪想到被二王爷一搅局,反而耽搁了。没关系,苏慕然现在这模样,显然已经恢复了自由身,那她就必然带着帮手们一起,虽现在遇到阻滞,也定有办法解决,不出意外,苏慕然以及其余的hún进来的宋军,将在天明之前就把她们仨偷运出去。
其实,唯一的难度,就是这个尾随跟来的完颜君随……yín儿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兴奋劲,可是,一瞬之后,这兴奋的热火上陡然就覆了一层冰:现在她是人犯她要逃出去所以计算他无可厚非,但将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