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的冰晶闪耀着夺目的光泽,犹如进入水晶洞一般。高高的穹顶上缀着万年冰锥,而眼前的冰柱如同巨大的石碑伫立,需要仰视才能看清他的真容!江一寒举着火把站在冰柱前,光刻鉴人,环顾周围的空间,视线所及之处都透着让人心动的寒光。
手电光一寸寸地随着视线延伸,直到模糊了双眼。周芳华和蒋依菡紧握着双手,呆呆地看着冰洞,如同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半天没有任何反应。但这一切的确不是童话,而是真而且真的事实。
“我明白了!”就在高格明用考古锤敲掉一块小冰块的时候,周芳华忽然惊惧地靠近江一寒:“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尽快!魔羅古籍中记载过卡维特人在每个小冰河期临近的时候就会复活,他们更需要极寒的环境来生存,伦雅也透露过小冰河期就要来了,所以卡维特人即将复活。”
所有人都相对无语,毕竟古籍中的记载是千百年前的事情,而且等待冰河期复活有些让人难以理解。相对而言,任何物种的生存都有自己比较苛刻的条件,有的物种必须生活在高温液体中,譬如在海底火山热泉里生存的嗜热细菌;有的物种喜欢极寒的高原气候,譬如冬虫夏草和雪莲。但最适宜生存的环境里却蛰伏而最严酷的条件下复活的生物,高格明不禁没有见过,听也没有听说过。
而卡维特人就是这样的异种!
“芳华同志说的对,魔羅古寨尸蜡化的干尸已经说明了一切,卡维特人找到了很好的宿主并早已经潜伏在这里,制造了适宜他们生存的环境!”江一寒把火把扔给高格明,准备好霰弹枪和冲锋枪弹夹:“目标魔羅森林!”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要硬着头皮去闯,对于江一寒小组而言最大的危险是坐以待毙。周芳华和蒋依菡也都准备好冲锋枪,虽然一路上只在进入荒谷的时候误射了一次算是学会了开枪,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一行人向洞穴深处匆匆走去。江一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洞穴有多长,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更不知道此路通向何方——唯一知道的就是必须离开冰洞。越着急越犯错误,估计是人的通病。究其原因应该是务实者的悲哀:只低头拉车没有抬头看路。最终的结果就是前功尽弃。
江一寒与楚南飞的差距就在于此,同样逃离险境,楚南飞想的是危险在哪儿,然后再采取措施。而江一寒却不会想危险源,采取直接躲避的措施——所以,在深渊行动中楚南飞能够力挽狂澜,而江一寒只能扮演追随的角色。
这就是领袖和领导的区别。
黑暗中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裂声,惊得众人慌忙停下,警觉地寻找声音来源。
咔——咔!
如同置身于冰湖之中,冰裂就在脚下延伸道远方,爆裂的声音在洞穴空间里久久地回荡。江一寒的听觉也极其敏锐,手电光射向地面的瞬间便看到了距离自己十几米远的裂隙。不禁惊得目瞪口呆:裂隙横贯冰洞,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扩展!
“快跳过去!”江一寒吼了一嗓子,拉着周芳华和蒋依菡便向裂隙冲了过去,而举着火把的高格明显然被吓蒙了,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跌倒在地上,江一寒又冲了回来:“高老,快撤!”
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像高格明这么大年岁的人就不应该冒险参加什么零点行动,呆在实验室里优哉游哉地搞魔羅文化研究,或许能弄出点名堂来。胳膊腿和大脑的协调性已经出现错位了,想到要快点跑,但腿脚不听话了。
江一寒夹着高格明跳过了裂隙,四个人继续狂奔,后面传来更加激烈的爆裂声音,整个冰洞都在震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坍塌一般。高格明想用用地质学术理论来解释冰洞爆裂的原因,应该是地质结构发生了变化,造成不同地层之间移位,所以才会发生如地震一般的爆裂。还有一种可能,万年冰洞之下发生了融化坍塌,冻土层融化所致——所有的解释都是那么苍白!
当周芳华一下滑倒在地的时候,才发现后面出现了一块硕大的阴影,洞穴的横断面正在缩小,在某种如同机械的力量的挤压下,冰洞内的冰锥、冰柱被摧枯拉朽一般破坏掉,而地面正在发生倾覆!
众人纷纷跌倒在地,惊叫声、怒吼声、哭喊声不绝于耳——虽然只有四个人,但在这种极端绝望的时候却表现得淋漓尽致,也许这就是面对危险所表现出的人性。江一寒想要冷静却冷静不下来,死死地抓着周芳华的胳膊,蒋依菡抓着周芳华的腿,而高格明抓着江一寒的领一只胳膊——几个人在倾斜将尽三十度的地面上向黑暗的角落里滚去。
如果你是一个巨人,就会发现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真实:一段洞穴被巨大无比的手给撕开一道缺口,而那道缺口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扔到了空中——是真而且真的空中,然后跌落到山谷挂在了万仞峭壁之上。
江一寒不是巨人,一介凡夫俗子而已。所以,第一感觉是发生了地震,第二感觉还是发生了地震,不仅震踏了洞穴,还发生了强烈的地层错位。在晕死的瞬间,他竟然看到了黎明的熹微,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感觉到了彻底寒凉的风!
那支撕开洞穴的手悄然消失不见,无数的黑影潮水一般涌进冰洞之内,狂暴之力逐渐消散,而被撕裂的寒冰洞被一团寒雾所笼罩。
地动山摇之后是一片死寂,楚南飞盯着洞穴穹顶不断坠落的冰锥,一种极致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揉了一下额头的伤口:“他们怎么样?”
“来晚一步。”御风落寞地放下冲锋枪。
楚南飞气得想一拳揍扁他的鼻子:“刚才发生什么了?是地震吗?我想要确切的答案,而不是敷衍——不要敷衍我,我知道还有一条捷径的路通向魔羅森林,但你选择是却是最危险的路!”www.
御风陷入沉思之中,仿若没有听到楚南飞的咆哮。
“你想除掉卡维特人,把我们是廉价的炮灰,对不对?”一想到这点,血气方刚的楚南飞更是暴怒,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砰”地一把抓住御风的胳膊:“还有多少秘密快点告诉我,否则我让你没法跟伦雅交差!”
手下的几名队员都怒目而视,历经千辛万苦想要帮助魔羅族御敌,结果却被当猴子给耍了?一般而言都是5619耍别人的。不过看到楚南飞暴怒他们也就放心了,说明头儿的觉悟还是蛮高的——零点特别行动组不是魔羅一族的皇家护卫,而是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执行特殊任务的军人。
不是谁都可以当卡维特人炮灰的,魔羅族人没有资格,现代人更没有资格。从这点而言,楚南飞应该为成为卡维特人的炮灰而感到自豪和骄傲。因为他不知道所面对的敌人有多么恐怖——在楚南飞的眼中,最恐怖的无疑是异变成怪物的兽神将,而在卡维特人面前那不过是玩物而已!
卡维特人的敌人是“神”,而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