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的乌云不知不觉遮住了月光,整个深谷空间变得黯淡无光,天地之间仿佛被黑暗吞噬,楚南飞感觉进入了猛兽的口中一般,一口气冲到了河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发现河水正在以可见的速度下降,不禁一愣。
昏暗之中飘过几条黑影,一闪即逝在漆黑的谷中,但楚南飞擦了一下眼睛望向深谷之际,耳边却传来隐隐的战马嘶鸣之音,观察片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头儿,等等我们啊!”大脸猫第一个冲到楚南飞几年前,刚要说话,却被楚南飞阻住,打了个手势,一个箭步冲进河水之中,弯腰看着水中,吓得大脸猫捂住了嘴巴:这家伙又失疯了?
众人虽然对楚南飞的判断疑虑重重,但无法改变他作为零点特别行动组核心的地位,行动之前已有约法三章,第一条便是服从命令。即便是江一寒也必须服从楚南飞的命令,这点无法改变,因此大家都快速追了上来。
周芳华和蒋依菡惊惧地看着河中的楚南飞做着奇怪的动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在干什么?周芳华一脚踏进水中,瞬间被冰冷的河水冻得浑身打个冷颤:“南飞?你又做什么!”
从河水微弱的反光之中,楚南飞望向方才黑影闪过的地方,河面空旷而诡异,岸边突然又闪过人的影子,楚南飞缓缓地抬起头望向怪石灌木交错的河岸,迎风侧耳倾听。战马嘶鸣,人声绰约,纷杂之中能听到清脆的銮铃之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千军万马跋涉重山的场面。
“咸鱼、大脸猫和我开路,老江和其他人保护芳华、蒋依菡,策应断后的任务交给老陆,一级戒备!”楚南飞站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下达完命令,不由分说地被起周芳华向河对岸趟过去。
周芳华惊惧地抱紧了楚南飞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一定发现了什么,是不是有科威特人的踪迹?”
“听我说,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掉队!”
“我知道,但我想……”
“什么都不要想,你的任务是跟上队伍!”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周芳华再问什么,楚南飞闭口不言,死寂的空间只能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不多时众人便渡过河,没有太多的时间准备,楚南飞率领咸鱼和大脸猫已经先行出发了。气氛紧张而诡异,三个人成三角攻击之势朔流而上,大脸猫负责断后掩护,咸鱼贴身策应,但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黑影消失的地方楚南飞停下,俯身观察着地面,泥地里终于发现了几枚脚印,咸鱼伸出了大拇指低声道:“有人?”
楚南飞凝重地点点头:“是五个人,有一个是女的!”
“会是谁?”
目前还无法判断诡秘的亚时空内还有谁可以进入,不过方才听到了战马嘶鸣和士兵行进的脚步声。那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可以想象千军万马通过山谷的景象,滚滚的洪流席卷一切,还有巨型青铜车上燃烧的鼎。
也许有许多士兵倒在了这条路上,成为无谓的牺牲品;也许他们是倒在成功的边缘,因为穿过这条深渊就会抵达此程的终点。那里是魔羅族的祭坛,是曾经发生过百兽血祭的地方。也许那位魔羅族的“兽神”正在以这种方式迎接巨鼎的归来!
禹铸九鼎以镇九州,后世将“鼎”作为皇权的象征,故将统一之战视作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就在楚南飞胡思乱想之际,深谷之中突然凭空而起一道刺眼的闪电,随即便是一声惊雷,地面为之颤抖不已。不禁加快了速度,咸鱼始终不离左右,后面传来大脸猫气喘吁吁的声音。
这里的确是江一寒小组之前闯入的那个死亡之谷,但云聚云散之间已然变得面目全非。当江一寒想要找到那颗被惊雷劈倒的参天巨树的时候才发现并不存在,那里已经被河水吞没了,而山坡上躲避的地方也没有了印象中的巨石。
一切变得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他曾经以“吕猛”的坟作为参照物,认为这里就是陆中天驻扎的临时营地那座山谷,陌生的是眼前的一切景物都物是人非,变得更加荒凉原始,更加古朴沧桑,似乎几百上千年没有人来过一样。
也许我真的错了!江一寒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前方传来数声“哒哒”的枪声!
风雨飘摇,雷声滚滚,渊深无迹。
“怎么搞的?吹口哨走夜路给几壮胆吗!”咸鱼在黑暗中低声呵斥道。
大脸猫摇晃着身体紧张地深呼吸几口:“我看到了人影,不然怎么会开枪?”
“再瞎白唬撕烂你的嘴!”
楚南飞拍了一下咸鱼的肩膀:“他没错,的确有人飞过去了。”
咸鱼差点没把楚南飞给一下抱住,感情敌人是在天上飞的吗?无稽之谈!咸鱼望了一眼天空,浓重的乌云正席卷过来,千军万马一般。不禁下意识地停下来,喘着粗气看着楚南飞:“我……我真没看到!”
雨终于下大了,电闪雷鸣陡然降临深谷,楚南飞不禁紧张起来,手下意识地握住鬼眼匕首。这种情况已经历了多次,往往不经意间就会陷入你死我活的战斗之中,因为雷雨已经成了卡维特人“出场”的标配,那帮诡异的家伙们要依靠闪电才能获取能量,才能激发光子武器发动攻击。
那些人是魔羅族异变的僵尸的吗?
壁立千仞的悬崖绝壁之下闪过几条黑色的影子,此时一声惊雷忽然从天而降,一块巨石上的影子一闪而过。黑色的纱裙随风舞动着,露出一张标致而苍白的脸,正站在巨石上面对着悬崖绝壁,双手平放在胸口虔诚地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