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俩啊,真是命大,地魔熊没有注意到,两人身旁不远还有同样一棵饥饿的枝条树‘美人之吻’,地魔熊没有吃到猎物,倒先被枝条缠住了。
地魔熊皮糙肉厚,力气大,枝条树不能轻易得逞,双方拉扯着,一方不停地挣扎,另一方不停地缠绕,吱呀吱呀的树干扭动声,轰隆轰隆的跺地声,双方势均力敌。
渐渐地,随着贴上地魔熊的红花越来越多,地魔熊的动作开始变得迟钝,不过枝条树也付出了代价,成片的枝条散落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等到地黑了树亮了的时候,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麻痹许久的两人终于渐渐恢复了身体的知觉,等两人坐起来回头看时,那只原本雄壮的地魔熊已经完全没了踪迹,只有一堆骨肉挂在枝条上,已经所剩无几。
两人吓得亡命逃走,跑出许远才敢回头,看着那最后一点骨肉也一点一点消失,两人惊得面无人色。
他们低估了大山的危险,他们在黑漆漆的丛林里又惊又怕,而另一个少年的消失更加剧了他们的担忧。
“哥去哪了?他不会丢下我们俩,自己•••”
“放屁,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可是他到底去哪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找我们?”
两人点上火把,在丛林中四处寻找。
“哥~你在哪?”
月上中天,两人还是不见另一个少年的踪迹,他们听到了流水声,循着水声,他们找到了一个喷泉小湖,可是湖畔空无一人。两人又饿又渴,可是更难受的是,另一个少年离他们而去了。
“哥不在这,他难道真的丢下我们••••••”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洁白的月光,清幽的晚风,静静的喷泉湖。
两人默默不语,走到湖边,想掬一口水喝。
突然,“呀~~~!”两人同时尖叫,呆在湖边。
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中一只眼珠在水中游动着,直直的看着两人。
那只眼珠,那种目光,是那样的••••••熟悉。
“不——!”
••••••
洁白的月光,清幽的晚风,静静的喷泉湖,唯美的夜,美得,有些凄凉。
冥冥中,他就算死去了,却依旧关照着他的两个小兄弟。
老德林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呜呜痛哭起来,佝偻的背瑟瑟抖动。泪水顺着朝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淌下,不远处的两人哇哇哭得像两个孩子。
苦难总不可避免的会在人心中留下一些不可愈合的伤口,不论乐观还是强颜欢笑,刺痛都会提醒它们的存在。
“他是我的儿子。”老德林轻声说道,泪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蜿蜒。
静谧的夜仿佛化作了固态,沉重而静止。
“他……是怎么死的?”朝还是问了出来。
老德林深深吸了一口气,揩了揩泪水,抬头望着夜空。“透明魔鱼。”
透明魔鱼?
——水中游动的眼珠!
朝只觉得自己的气管被堵上了。那——是他死后的心愿吗!
“不该哭的,那孩子一直是好样的。”老德林强笑着,笑得有些难看。突然扬声道,“逝去的人只希望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他在天上看着呢。”
不远处的哭声立即止息,但是依然有低声的呜咽断断续续传来。
“我虽然失去了一个儿子,可是我从湖边又捡回来了两个儿子,老头知足了。”老德林闭上眼,强忍住泪水,干裂的嘴唇轻微的抖动着。
朝盛了一碗热水,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捧上。他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敬意。
月光无音,却像一首温柔的歌,伴随着晚风,悄悄地吹进人的梦里,呜呜咽咽。
黑暗的丛林中,一对眼珠隐在暗处,一眨而逝。
离宿营地不远,还有一堆篝火。
黑影来到了篝火旁,却依旧隐在暗处。
“队长,他们来了,四个人,新来的小子也在。”
“才四个人?运了多少矿?”
“有三头山谷地龙,装满了红铁矿。”
“哦?这么多?”
“动手?”篝火旁,一个穿着华丽铠甲的男子腾地站了起来。
其他人都看向他们的队长,那是一个穿着连衣长裙的漂亮女人,女人神情从容,不急不缓,“不急,他们四个人就敢运矿,想必是有些实力的,反正他们要运出山,跑不掉的,我们不妨明天试探一下……”
夜色褪去,日出而白,鸟儿们在林间唧唧喳喳。
朝觉得鼻子有些痒,像是有什么在舔自己的鼻子。别闹!朝闭着眼挥挥手,可是那湿软的东西还在舔,呼出带着奶香的暖气,什么东西啊?朝还在迷迷糊糊中,突然记起自己露宿在野外,那会能是什么呢……是魔兽!朝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的先滚了几圈,躲开魔兽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