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汉飞上前一步,低声道:“汗王,主攻人马可以行动了么?”
刘煜沉默着,目注左右及正前方的弟兄布成一个阔幅极大的半圆,快的围向汾阳王府,他抬头凝望天空,过了好一阵,沉稳的道:“主攻开始!”
思汉飞粗犷的面孔上掠过一抹血腥的兴奋,他左臂高举猛然落下:“杀!”
震天的杀喊焦雷似的摹然爆起,五百多名金帐武士如cháo水般冲向斜坡,雪亮的马刀拔鞘而出,远远看去,宛如千百道寒光铺地而起,厉烈而凶狠!
刘煜转头朝思汉飞一笑,道:“走吧!”“吧”字出口,如一颗钢珠弹跃,刘煜与思汉飞一阵风似的飞掠而下,几个起落,已跑在大队的前面!
于是,杀声遍野而来,人cháo汹涌,刀光挥舞成一片,五百余人踏过庄稼地,跃过田埂,直扑汾-阳王府的青石牌坊!
方才在牌坊下面避风聊天的几个老人,早在金帐武士大队冲下白杨林的时候就吓得魂飞魄散的踉跄奔回府去,府中的行人也全惊兔似的东奔西逃,灰黄-sè石墙后的尖锐刺耳的jǐng报声也响彻了整个庄院!
金帐武士此刻隔着汾-阳王府的石桥尚有两百多米的距离,他们冲奔的度并不太快,尽管口中呐喊震天,脚步却迈得极小,思汉飞跟在刘煜身后,担心的道:“汗王,‘汾阳王’察罕特穆尔会出来迎战么?他假如堵起庄门死守,那我们的损伤可就大了!”
刘煜一边奔着,边道:“汾-阳王府威震蒙国,名慑世俗界和修行界,‘汾阳王’察罕特穆尔人面广,交情多,且又xìng烈如火,他做梦也估不到还会有人明着大举袭击他老窝,惊怒之下,自然会率人出来迎战。以击溃我们这些胆上生毛的小子们,哈哈哈……”
笑声里,证明刘煜的判断没有错,在一片紧急的jǐng报声中,只不过片刻工夫。汾-阳王府的青石牌坊下已经冲出来一群全是一式黑sè劲装的大汉。为者,是一个面如锅底,脸生虬髯,威武雄浑的老人!
思汉飞低笑一声。道:“汗王英明,察罕特穆尔真的出迎了!”
刘煜募地停住,左臂在头顶绕了个圈,五百余名奔冲的金帐武士随即向两侧布开,形成一个巧妙的半弧。锋利的马刀一律微微拄地,散乱的头迎风飞舞,看去jīng悍勇猛之至!
冲出汾-阳王府门的黑衣汉子几近千人,他们一奔过了石桥亦已散开成一排,单刀、花枪、板斧、长矛等等冷兵器望空挥舞,呐喊声响彻九霄!
看来这中土和蒙国的修行界都是一样的秉xìng,对热武器都有些排斥,这汾-阳王府迎敌的近千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手持现代枪械!
思汉飞舔了舔嘴唇。yīn冷的笑道:“真是好大的气派……”
刘煜目光淡淡扫过汾-阳王府四周的高地,方才赤扎力带领的的狙击手们,此刻早已隐伏其上,确定汾-阳王府无人可以出逃。
左右一望,刘煜沉声道:“后退!”
思汉飞举臂。沙沙的脚步声开始响起,布成半圆之势的金帐武士维持原阵,慢慢朝后退去……
对面,那虬髯老人仰天一阵狂笑。声如洪钟大骂:“何方小丑竟敢犯我汾-阳王府!不知死耶?不知我察罕特穆尔在此乎?通通跪下受缚,本王爷看在尔等能知悔过份上。除了为者处斩之外,其余每人只割去一耳就放尔等生离!”
思汉飞喉中吼着,低骂道:“这老小子是晕了头了……”
刘煜揉揉面颊,他虽然系统的学习过蒙语,但算不得jīng通,更何论察罕特穆尔说的还是带有古韵的蒙语,这就犹如汉人说文言文一般,让人听起来有些费劲,故而,刘煜也不多话,直接道:“思汉飞,你回骂!”
咧牙一笑,思汉飞一晃上前,扯起嗓子用蒙语大吼道:“察罕特穆尔老鬼,你是迷了心失了魂啦。在那里红口黑牙胡扯八道,老子们既然来了就没有把你这鸟府看在眼中,还在那里癞蛤蟆打哈欠,吐他-妈-的好大口气,有种的就爬过来,让老子们挥刀砍掉你们的狗头!”
对面的汾-阳王察罕特穆尔尚未说话,他身旁已闪出来七八个老少迥异的人物,有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愤怒的叫道:“王爷,咱们还等什么?就让这些贼人如此侮辱你老人家?就让这些鼠辈大刺刺的骂我汾-阳王府?”
另一个身形消瘦,颌下留着短髯的英俊中年人也冷沉的道:“父王,今rì苦不杀他们个尸横遍野,他们永不知汾-阳王府之威风,不斩得他们寸草不留,往后汾-阳王府只怕会成为蒙疆修行界的笑柄!”
汾-阳王察罕特穆尔微微犹豫着瞧向这边,而这边,思汉飞又大吼道:“别他-妈-光说不练,老子们懒得斗假把式,喂,你们到底打不打啊,装他-妈-缩头乌龟的算哪门子勇士?”
于是,汾阳王府方面起了一阵愤怒的哗叫呐喊,又一个黑衣大汉走了出来,激动的叫道:“王爷,多少年来谁敢正眼相观我们汾-阳王府,谁敢稍有一字顶撞你老人家?你看看,你听听,这个混帐东西满口放屁,咱们还能忍么?还能耐么?咱们拼了一命也要刀刀斩绝这些狗吠小丑!”
思汉飞在这厢听得字字清晰,他给了刘煜一个谄媚的笑脸,又提起嗓子叫:“那就来哇,站在那里有个鸟用?老子等着你,看他-妈-谁能斩掉谁的狗头!”
狂吼一声,那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手上挥舞着一柄大砍刀,迎风呼呼作响!
这年轻人一冲下来,汾-阳王察罕特穆尔可就没奈何了,只得暴吼如雷的一跺脚,大叫道:“汾-阳王府的勇士们,杀过去!”他的吼声立即被一片高昂的喊叫所淹没,近千名汾-阳王府的汉子舞动着他们的兵器,疯狂般蜂拥冲来!
刘煜深沉的一笑,轻声道:“再后退。”
思汉飞手臂倏扬。五百来名金帐武士又缓缓往后退去,那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见状之下振声大叫:“敌人畏怯了,大家冲啊!”
这一声喊叫,更似火上加油,汾-阳王府方面的人马冲扑得越急了。他们叫着。喊着,兵器飞舞,呐喊声如一片浪cháo,漫天盖地的卷了过来!
现在。双方的距离只有五六十米了……只有三十米了……只有十余米了!
刘煜英挺而沉毅的面庞上浮起一丝残酷的微笑,他微微点头,思汉飞已经扬声长啸,几乎在他长啸的同时,一片低促的“咻咻”串响倏起。数以百计的闪亮光点有如飞蝗暴雨般从高处暴shè而至,又准又狠!
惨号悲曝之声刹时传出,照面之间已有上百名汾-阳王府的角sè栽倒,在他们尚未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又是一片枪声急响,再度躺下了七八十个活生生的彪形大汉!
“不好,有埋伏……”
“山上有贼人的狙击手啊!”
“妈呀,我的腿,我的腿……”
“不得了。头领中箭了……”
“小心,敌人无耻的带着火器,还是威力巨大的狙击步枪哇……”
叫喊哗嚷之声顷刻间混杂成一片,汾-阳王府方面气焰顿挫,阵势大乱。人影狼奔豕突,自己人拥挤着自己人,自己人践踏着自己人,哭着。喊着,而子弹如雨。一阵急似一阵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