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间,刘煜由矮松的掩蔽里飞跃出来,他的白袍兜风飘扬,人在空中倏闪,磅礴的劲气已经笼罩在方圆十米的空间中。两个朽木家的角色连应变的架势也还来不及摆出,就双双怪叫一声,滚落在地。
看到翩然而落的刘煜,歪在地下的高大胖子用力支撑上半身爬起,朝着朽木山城的方向拉开嗓门鬼哭狼嚎般哑着声叫:“来人哪,这里有……”
“有”什么尚未来及出口,胖子只觉风声拂扫,左耳一凉,他本能的一转头,却正好发现一只血淋淋的人耳弹上了半空——那是他的耳朵!惊恐的伸手抚着失去耳朵的左脸侧,胖子全身哆嗦了几下,现在他才感触到那种尖锐的痛苦!
猥琐瘦子一咬牙,攀抓着身边的一株矮松,颤巍巍的站起,他也像豁出去了,求救的叫声虽然因为受了伤而显得有些虚弱,但他却仍然扯着嗓子奋力叫道:“城里的兄弟快传警哪,不睁眼的家伙上门找茬了!”
刘煜绝不会厚此薄彼,他只是随手那么一挥,锋锐的气劲已带着猥琐瘦子的鼻尖飞晃过去,猥琐瘦子的叫声突然噎进喉咙里,更倒吸了一口鼻腔的血!
刘煜目光注视朽木山城那边的动静,他沉默着,表情冷凛而冷酷,过了好半响,朽木山城始终没有任何异兆,看来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透了口气,刘煜朝胖子一挥手:“走过来,和你的伙计在一起!”
满脸的血污沾在横肉上,胖子怨毒的瞪视着刘煜,斜在那里没有反应模样,像是恨不能将刘煜生吞了。
走上去两步,刘煜平缓的。但却煞气毕露的道:“是你自己走过去呢,还是要我拖你过去?”
胖子的面孔痉挛了一下,嘶哑又强硬的道:“你!你……是什么人?无怨无仇……竟然下此毒手?!……朽木家断不会饶过你这个凶徒!……你的行为……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刘煜冷冷的道:“你过不过来?”
清晰的感应到刘煜散发出来的冷酷和杀机,胖子两边的颊肉急动抽搐着,他艰辛的了唾液,非常不情愿的挣扎着站起,踉踉跄跄的走向他的同伴猥琐瘦子那边!
满意地点点头,刘煜走近他们,目光逐一扫过这两张狼狈又透着仇恨的面孔,冷峭的道:“报出你们的姓名?”
两个人都闷不哼声。显得很有尊严和骨气的样子。
双瞳中的光芒倏然转为酷厉,刘煜的音调像是冰得结冻了:“我再问一次,不开口的要在身上少点东西!胖的这一个,你先回答!”
心腔子猛的一收缩,这位高大胖子觉得背脊上升起一股凉气。而刘煜的目光却更似刀锋一样宛如要洞穿他的内腑;畏缩的则过脸去,他呐呐的道:“兕丹坊。”
转向猥琐瘦子。刘煜道:“还有你。”
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的嘴皮子抖了抖。这人的声音出自齿缝:“银银次郎。”
刘煜道:“在朽木家,你们两个是什么身份?”
银银次郎的眼圈泛黑,眼仁却透红,他僵硬的道:“番头。”
冷冷一笑,刘煜知道,朽木家的所谓“番头”。就是他们私人战队中高手的统称,有“可以占据战斗番队头几名席位”的意思。淡淡的,他又问:“昨晚上,你们在第六区抢了一个女孩儿回来。现在,那位女孩儿在那里?”
银银次郎表情木然,他缓慢的道:“我们不知道有这个事。”
刘煜问兕丹坊:“你告诉我。”
兕丹坊脸上的横肉痉挛了一下,沙沙的道:“银次郎已经答覆你了。”
自怀中摸出那枚黄闪闪的金属圆牌来,刘煜摊开手掌,放在他们的鼻端下:“这枚玩意,是什么?”
眼角一飘,银银次郎冷漠的道:“朽木家的家徽。”
刘煜道:“在那位女孩儿被劫的现场,我们检到这块了这块家徽……”
银银次郎毫无表情的道:“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朽木家的家徽众所周知,有心人要弄上这么一枚,也不算难事!”
一直藏身在兕丹坊和银银次郎身后的京乐春水按耐不住,怒火高炽的现身出来,粗暴的道:“混蛋,你们倒会推得干净,仔细看看我是谁,我看你们怎么个狡赖法……”
摆摆手,止住了京乐春水的爆发,刘煜静静的道:“那么,你们是不承认有这件事了?”
银银次郎硬板板的道:“本无此事,又如何承认?”
笑了笑,刘煜又朝着兕丹坊:“你认不认识我?”
避开刘煜的视线,兕丹坊有些局促的道:“我……没有见过你!”
刘煜道:“当真?”
咽了口唾液,兕丹坊不安的道:“的确没见过你……这无须说谎……”
刘煜道:“你肯定?”
舐舐嘴唇,兕丹坊舌头有些打结:“是的。”
掂了掂手心上那枚“朽木家”的家徽,刘煜叹了口气:“你既不承认,这枚家徽又确实不是什么有力证据,看样子,我们还真有些束手无策了呢!”
兕丹坊忙道:“恐怕是你们误会了。”
银银次郎也阴沉的道:“只不过,这‘误会’可要给你们带来莫大麻烦!”
气红了眼的京乐春水激动的叫:“刘先生,你真的相信这两个混蛋的说辞?!”
“哦”了一声,刘煜展颜微笑:“不是我这伙计一吆喝,我倒几乎忘了,兕丹坊,我的这位伙计,你昨天在第六区应该见过才对!”
认真的看了京乐春水一眼,兕丹坊急忙收回视线,大摇其头:“没见过……我根本已经一个多月没到第六区,又怎么会在第六区见过他呢?”
挫着满口的牙,京乐春水恶狠狠的道:“混蛋,睁着一双眼睛说瞎话。我明明认得你,你居然敢说没见过我?你这满口胡话的家伙该死一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