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点点头,又道:“师父。我想起来了。那个蒙古少年是王保保,汝阳王的儿子!当年我到大都游历,见过他一面!对了,我那时听说,汝阳王受皇帝指派,专责处理江湖事,这次六大派围攻魔教,他们却悄悄出现在此。莫非要对六大派不利?”周芷若话音刚落,圆真已与那少年人谈完。那少年人带着八名随从向东而行。圆真却在那少年人离开后转身向西奔去。
眼见两方人马各自远去,刘煜从黄沙上跳了起来,拉着周芷若就运起轻功也向西奔去。二人一路追踪着圆真越奔越西,不一会便来到一处断崖绝壁,只见他草草拨开山壁上长满的草木,草木之下竟露出一个山洞来。师徒俩跟着圆真钻入山洞才发觉这原来不是天然山洞,却是一条以人力挖掘的密道。
此地原是明教势力范围,这条密道多半也是明教中人挖掘而出,却是不知为何圆真这般熟悉。由于不想圆真察觉,他们并没跟地太紧。师徒俩悄悄尾随着圆真在犹如蜘蛛网一般的密道中左转右转再左转。不过,一盏茶之后,刘煜就不再跟随圆真,而是根据感应到的气运之物的所在,进入了一间密室。
这间石室极大,顶上垂下钟乳,显是天然的石洞。周芷若随手取出火折子点燃,再往前走了几步,突见地下倒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衣服尚未烂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江湖中人过的是刀头舐血的生涯,生死悬于一线,是以见到骷髅两人都并不意外。
周芷若与刘煜一同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两具骷髅一番,只见那女子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插在她自己的胸口,看样子似乎是自尽而亡。然而,不等周芷若出声,她便瞥见刘煜自那具男子的骸骨旁拾起了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书信和一张羊皮。
周芷若接过书信,将火漆给拆了开来,从中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她一边看信一边言道:“这是明教教主阳顶天给他夫人的遗书……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阳顶天?那他身旁的女人多半就是他夫人……‘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能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原来阳顶天是练功走火入魔死的,‘成昆之事’又是什么事?成昆不是谢逊的师父吗?怎么还跟阳顶天有关?”说到此处,她忽然“咦”了一声,连忙拿起那张羊皮用力甩了两下,抖干净羊皮上的灰尘,这才一脸惊喜的对刘煜道:“师父,这张羊皮卷上记载的是明教镇教绝学‘乾坤大挪移’!”
刘煜虽然没有修炼“九阳神功”,但他的内功修为依旧深厚无比,修炼“乾坤大挪移”的速度更胜于原著中的张无忌。不过区区一个时辰,乾坤大挪移就被他修炼到了第七层的最高境界。而这时,周芷若也将白绫上描画的密道全图研究了个彻底,引着刘煜就前往明教总坛腹地。
临到出口,一阵犹如夜枭嘶鸣般的桀桀怪笑突然传来,只听得有一个苍老诡异的声音高声言道:“出奇制胜,兵不厌诈,那是自古已然。我圆真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难道你们输得还不服气么?”
周芷若与刘煜互视一眼,默契十足地循着圆真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向西而行。两人一路又行地十余丈,遥遥看到一处极为宽敞的大厅在望。只是厅内一片漆黑,明教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明教五散人,连同方才夸口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的圆真都盘膝坐在地上,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正在调息。
只听五散人中的说不得道:“只因本教素来和朝廷官府作对,朝廷便说我们是‘魔教’,严加禁止。我们为了活命,行事不免隐秘诡怪。以避官府的耳目。正大门派和本教积怨成仇,更是势成水火。当然,本教教众之中。也不免偶有不自检点、为非作歹之徒,仗着武功了得,滥杀无辜者有之,奸-淫-掳-掠者有之。于是本教声誉便如江河之日下了……”
刘煜听了说不得这番话也不由微微一叹。明教有心起事赶走蒙古鞑子原是与武林正道一条心,哪知他们各个说一套做一套,犯下诸多恶行又将武林正道得罪个遍。有今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事,虽说有朝廷中人从中作梗,明教自身也是其身不正咎由自取。
杨逍却听不得说不得这般冷嘲热讽,突然冷冷插口道:“说不得,你是说我么?”
说不得道:“我的名字叫做‘说不得’,凡是说不得之事。我是不说的。各人做事,各人自己明白。这叫做哑子吃馄饨,肚里有数。”
杨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明教中人再聊地几句,圆真已然抢得先手调息完毕,站起身来。明教七人见状固然是满脸惊骇,便是躲在暗处的周芷若与刘煜也是一脸无奈。这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危急关头,你们这些明教中人不忙着调息抢先,聊什么陈年旧事啊?明教高手都这般颠三倒四,也难怪这么些年来能为了一个教主位将大好基业都毁损泰半。
眼见圆真正要痛下杀手,刘煜不禁乐见其成。只要这明教毁于圆真之手,他就可以毫无后患的吸纳明教的气运,也能早一步达成自己穿越到这方中千世界的目标。不过,刘煜心中隐约有一种预感,如果就此坐视明教被灭,似乎难以竟全功。
就在刘煜还未拿定主意是否插手时,周颠竟忽然颠颠倒倒地纠缠起明教密道的事来。只听得他高声大骂:“放你十八代祖宗的累世狗-屁!这密道是光明顶的大秘密,是本教的庄严圣境。杨左使虽是光明使者,韦大哥是护教法王,也从来没有走过,自来只有教主一人,才可行此密道,阳教主怎会带你一个外人行此密道?”
谁都知道周颠这般纠缠密道之事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哪知那圆真此时竟如鬼摸头一般,也秉承“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精神,面色惆怅地交代起他二十五年前的旧情来。听圆真自曝自己便是谢逊寻找多年的“混元霹雳手”成昆,刘煜熟知剧情早已知其身份,并不意外,而周芷若与杨逍等人俱是惊讶莫名。
听圆真说完他与师妹过去的情-事,他送给阳顶天的绿帽子,听他叹息着道:“我得到了师妹的心,却始终得不到她的人。”明教众人固然是怒气填胸破口大骂,周芷若亦是一脸地疑惑,隔了一会,她不禁悄声对刘煜言道:“师父,你觉不觉得这圆真的说法有古怪?……他的师妹阳夫人,当真是自尽而亡?”
周芷若的话声虽低,但仍旧被恢复了功力的圆真察觉到了动静,他当即高喝一声:“什么人?”见没有回应,他又厉声喝骂了一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他内功深厚,这一声喝来石壁同做回音,整间大厅都被震地隆隆作响。
片刻后,寂静无声的大厅内又传来第十人的声响,只听得那人似笑非笑地言道:“纵然藏头露尾,也总好过勾-引人-妻,不知杨左使以为然否?”
此言一出,圆真与杨逍俱是一脸怒色,但周颠怔愣片刻却猛然间大笑起来,连声喝彩:“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
圆真见自通道内走出来竟是峨眉派的周芷若,不由一惊,却又迅速镇定了下来,双目死死地盯着周芷若沉声道:“小丫头,你找死吗?”
韦一笑见周芷若出现也是一脸惊讶,他对周芷若的观感还不错,问道:“周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周芷若瞥了一眼蓄势待发的圆真,笑道:“小女子是应少林派空闻禅师之命追踪圆真大师,进而误入明教密道,最终才来到这里!”说完,她也不管圆真是何脸色,只满脸诚挚地向杨逍言道,“杨左使,纵然你们明教的密道是庄严圣境,平日里也该着人把守时常巡视才是。被几个外人像是走自家后院这般来去自如,你们明教还有什么脸面?还有你们那狗-屁不通的规矩,也该改改了!贵教阳教主和夫人的骸骨都堆在密道中快与黄土同朽了,可怜你们阳教主一世英名顶天立地,死后非但不能入土为安,竟连被人冤枉戴了绿帽子,你们也不能为其昭雪,当真枉称明教信徒!”
杨逍听周芷若这般非议他们明教规矩,便是心中生怒,可若要呵斥又觉他字字中肯,说的全是实情,竟连半句也反驳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