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的臊子面馆,一大早就开来了一辆大奔和一辆小型旅行车。从车上下来几个南方小伙子,和面馆老板高朋他大舅打好招呼,就开始了紧锣密鼓地布置。
这是石博文的爸爸从公司调过来的专门搞推介宣传的人手。他们昨晚接到老板的电话,知道这是要给老板的大公子张罗一场有地方特色的婚礼事宜,就立刻设计好了方案,传给石山审阅。
石山尊重沈佳和儿子的意思,本着一切从简的原则,对他们的方案作了一些简化,就让他们执行照办了。
他们马上准备好一切婚庆用品用具,连夜赶到了岭西,天一亮,就赶到了高朋大舅的臊子面馆。不一会儿的工夫,小面馆内外已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派和当地传统风俗十分融洽的婚礼现场就格外醒目地展现在小镇的街面上。
来来往往的村民,一见如此鲜亮气派的喜庆场面,一传十、十传百,前来看热闹的人群,中午不到,就把婚礼现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随后他们听说,是他们山坳小学的两个支教老师结婚,人群中的热情,就越发火暴起来。因为人群中不乏山坳小学的学生家长,他们早就从自家的儿女口中,听说了那个叫沈佳的支教老师的才华、美貌和品德。
老早就站在人群里等着看热闹的老狗蛋和小狗蛋,更是憋不住他们对这对新人的格外了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今天的新娘子曾在他们的宝座歇过脚的极大幸事。
老狗蛋如同一个说书人一般,咬文嚼字丝丝入扣地讲述着,他是如何在三米之外就闻到了他那宝座上的别样气味儿,又如何根据自己闻到的气味,判断出那个在他的宝座上歇脚的人,是个女人,接着又是如何推断出那个女人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进而又是如何推断出这个漂亮女人,就是山坳小学的沈老师的经过。
整个推理过程,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断案传奇,听得人群中发出一阵又一阵的赞叹声。
老狗蛋心中的女神张二婶,远远地向他抛过来一个令他**的媚眼儿,立刻让老狗蛋飘了起来。
小狗蛋在一旁进行着有力的佐证。他象一个专业的托儿,把老狗蛋的神奇嗅觉,直接神化成了二郎神的孝天犬,把老狗蛋的神机妙断,更是吹得比那外国的福尔摩斯不差分毫。
没有见过真容,只是听过孩子们口中描述的人们,听着这两个亲历者的讲述,不由得对那个肯定是国色天香的新娘子,寄予了无比的期待。
几个年轻后生,不住口地重复问着曾经有幸一睹新娘子仙容的小狗蛋同一个问题,“小狗蛋,新娘子到底有多漂亮呀?”
小狗蛋优越感十足地答道:“那我怎么能说得出!我又不会作画。反正今天你见了,今晚肯定睡不踏实,而且以后再睡觉,就再也不愁没有想着的美人儿啦。”
听了小狗蛋如此解渴的话,那后生们就又异口同声地带着怀疑问他,“真的假的呀?”
小狗蛋就傲娇地不再理他们。
老狗蛋十分气愤这帮正发着情的小崽子,一点儿都不给自己的神嗅神推更多的关注,却一味地被那浓重的、泛滥的荷尔蒙迷得五迷三道的。但他随后又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唉,理解吧,自己年轻那会儿,不也一个熊样?
山坳小学的老师们,陆陆续续地到了,石山公司的工作人员,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坐在来宾席上。
来宾席虽然简陋,也就是臊子面馆平时用的那些桌椅,但席上的茅台酒,中华烟,却大大提振了来宾们的精气神儿,他们不由得想到了今天的主角儿,他们的同事,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儿的沈佳和石博文。
将近午时,载着新郎新娘的一辆房车,从东面的坡路上慢慢开了过来,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请让一下,拥挤的人群,立即让开了一条通道。
房车开到面馆前稳稳停下,一身鲜亮伴娘装的尹柔先下了车,她回头从于梅手中接过女儿,然后站在车门的一边。随后下车的是石博文,他在先行到来的石山公司一个帅气逼人的伴郎陪同下,站在车门另一边。
伴着一声清脆的礼花响起,随着漫天的花瓣从天而降,新娘子款款步下房车,把手搭在新郎的手中。
随后双方的父母也下了车,簇拥着新娘子和新郎,走到宴席的主席台上。
围观的人们睁大了两眼,只顾看着台上的俊男美女,一时倒没有了此时本该有的那些七嘴八舌的嘈杂。
不知人群中谁最先嘟嚷了一声,“怎么还抱着个小孩儿呀?”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立即对这句话产生了乱七八糟的自由八封:
“会不会是新郎新娘未婚生子呀?”
“去你的吧,人家要是未婚生子,也用不着抱到结婚现场来丢人现眼呀!”
“那有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哪在乎那些呀。抱着孩子结婚,还更骄傲呢!”
“不嫌丢脸也就罢了,难不成那还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了?”
“这有什么不光彩,这最起码可以证明人家小两口的生产能力…”
来宾席上的高山花忍不住这些从俗人之心里涌出来的胡言乱语,出声怼道:“别瞎猜乱想了。我们小沈老师人家还是冰清玉洁的大姑娘呢。那小孩是….那小孩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难道是花童?可这花童也太小了呀?连走路都还不会呢,怎么献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