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文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在边上叫唤了好几声,拽了好几下,蹲在那发着着闷气的春兰,他都没搭理。为啥,因为李文累啊,昨天虽然口述了一遍双面绣的步骤和针法,但是光口说没用啊。李明柏一整个中午都在房间绣着,就是绣不出那种俩面一模一样的布,一把抓住刚吃完饭的李文,带到他自己平时闲着无聊就绣着玩,堆满了材料的房间。这一待就是晚上,晚饭都顾不得吃的李文,早早爬到床上休息去了。
“春兰,少爷很累,昨晚上弄的那么晚,你也是知道的,少爷我在睡一个时辰,保证只有一个时辰。”李文实在被春兰吵烦了,而且睡眼朦胧的眼睛,微微睁开的时候,发现她站在不远处,发着闷气,还不时的拿手袖擦着眼睛部位,眼花看不清她是不是哭了。
“少爷,夫人叫你今天务必去一趟花坊,你昨晚上和老爷说的那个凤凰争艳布。今天必须要想出来,否则这些日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那里也不许去。”春兰板着脸,最后俩句学着夫人平时的表情话语说道。
“嘿嘿。”睡意渐渐消散的李文,揉揉应睡觉睡的肿胀的双眼,刚好就看到春兰假扮寇氏的样子,哈哈笑了出来,学的可真像。“额,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晕,昨晚上怎么装过头,把那个凤凰争艳也给说出来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他心里默默想道。
“嗯,知道了,你帮我把背后的药换了吧。”李文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换药了,不由想念起照顾自己的祝英台,换药也是他帮我换的?我不是吃大亏了,他把我看光了!以后我也要看回来,哼。
“啊,好吧,少爷。”春兰嘟喃着嘴,哭丧着脸,她最怕这些鲜血淋淋的东西了,但是只有自己直到少爷受伤,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
“对了,药在那个柜子里,小瓶子的先敷,然后大瓶子的,再然后就是那个油纸包着的。”
“哦。”
春兰走到李文指着的柜子,从里面拿出这三样东西,和一小捆绷带,慢吞吞的走了回去。
“快点!好痛!”
“哦哦,来了。”原本准备放慢脚步拖延点时间的春兰,急急忙忙的跑过去。
用剪刀剪开少爷背后的绷带,随手往地上一扔,这些白布早已被血给染红了大半。“是这里么,少爷?”
“你干嘛呢?”感受到背上轻轻瞎摸的小手,还挺舒服的。李文扭过头,就笑了出来,这丫头居然把眼睛给闭住了,这怎么上药啊。
“睁开眼。”
“哦,啊!”春兰刚睁开眼睛,就被眼前血肉模糊又布满了蜈蚣印记的背吓的往床里边钻了过去。
李文在卢炳德的住所醒来的那天,就叫卢炳德拿来针线,把背后那个大口子尽量给缝起来,因为上一世医院处理刀伤,只要不是三菱军刺刺伤的,(三菱军刺的伤口是成三角形的,没办法封合。)基本上都是这么做。卢炳德自是不愿意,心里还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伤上加伤?经过李文把现代的医疗常识,转变了一下成为古代偏方后,他才点头答应,并且小心翼翼的缝了起来,从来没拿过针的卢炳德,这回出奇的没有多刺一针,少刺一针,十八针,不多不少刚好把长长的刀疤给缝起来。
“少爷,为什么你的这个口子,长的那么像蜈蚣啊,春兰最怕的就是蜈蚣了!”被李文一番规劝,终于再次鼓起勇气爬到李文背上,睁开眼看着这个怪异的伤口。
“额,说了你也不懂,不和你说。”
“哼,你不说,我就不上药。”
“你,好你个小丫头。”李文没想到春兰居然这么说,只好又把忽悠卢炳德的话,继续忽悠给春兰听。
春兰知道这是个偏方后,而且神医扁鹊曾今也用过这种偏方,终于能够直视这蜈蚣般的伤口,一点一点的按照李文刚刚说的上药步骤,来逐步上药。“呼,好累啊,少爷给你上个药,比当初你惩罚春兰的动作还要累呢!”
因为春兰有点天然呆,经常丢三落四的,李文便打趣,说再有下次,一定重重处罚你,谁知道刚说完,春兰就吓的打碎了一只茶杯。随即就被李文带到床上,让她按照前世狗爬式的动作,一直跪了半个时辰,直到李文再也受不了春兰那天真、无辜、胆怯、害怕的眼神,才放过她。
“嘿嘿,下次你再不听话,少爷还那么罚你!”李文想起当时的事情,发自内心的邪笑俩声,完全是心声啊!
“少,少爷,春,春兰再也不敢了,不要惩罚春兰好不好。”春兰急忙从李文背上爬了下来,穿上鞋子,站在那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着李文。
“嗯。”李文吞了屯口水,望了眼打开的房门,见外面天气正好,阳光看样子不是很晒人。“拿件衣裳给我,对了,还有地上这些绷带和那件沾了血的衣服,你给我想办法,否则,哼哼。”
“知道了!”春兰嘟着嘴,抬起双手握紧拳头,眼神的愤怒仿佛可以杀死人般强烈。只是可惜,虽然气势、表情、动作都有了,但是说完话,又翘起小嘴可爱的模样,是真的吓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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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锦绣花坊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