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颜狠狠瞪向他,“你少吓唬我!皇上在皇宫里呢!他又听不见我说什么。”
“哎哟我的五小姐,这话可说不得,隔墙有耳啊!”陆忠吓得都恨不得去捂陆夕颜的嘴。“这望京城里头,有什么是皇上不知道的?你不想活了,陆家全族还想活呢!咱们这些奴才也不想跟着一起死。快别说了,给大家留条活路吧!”
陆夕颜害怕了,不敢说话了,但心里却琢磨起来陆辞秋今日不大对劲。
以往她找茬儿,陆辞秋都会与她理论一番,就算要处置,也是拐着弯儿的来,并不会像现在这般直接就动手打人。
刚才看陆辞秋似是急匆匆的样子,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陆忠见她不说话了,就又道:“五小姐,那奴才们可就动手了,您忍着点儿!”
被叫来的那个婆子也是很会审时度势的,如今康姨娘不得宠了,二小姐又成了县主,这府里谁大谁小她还是能看明白的。若说二小姐吩咐打大小姐,她可能得合计合计,但二小姐要打五小姐,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于是她抡起了胳膊,照着陆夕颜的脸就扇了上去,才两下就把脸给打肿了。
陆夕颜哇哇大哭,说什么在家里分什么县主不县主,姐妹吵架就动手打人,哪有这样的?
可是谁能听她的呢?那婆子还是一点不留情面地继续打,后来还是陆忠觉得打得太重了也不太好,这才悄悄告诉那婆子轻一点。
这一幕被远远站着的陆萧元全都看在眼里,他想上去阻拦,却被边上陪着的素言拉了一把,然后一边为他整理衣襟,一边轻言轻语地说:“眼下这桩事,的确是五小姐做得不对了。原本她问一句二小姐为何晚归没有错,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二小姐的面说裴夫人是下堂妻。皇上都说了裴家是保家卫国,咱们府里也为裴夫人正了名,不算下堂之妻。
所以五小姐今晚这番话要是传了出去,那就是违背圣旨,是咱们家阳奉阴违。
但人家肯定也不会治她一个十三岁小姑娘的罪,所以到头来这个锅还得老爷去背。
二小姐跟五小姐之间的恩怨,奴婢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左右都是小孩子之间的事,老爷就不要参与了吧!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向着谁都不好。
要怪就怪康姨娘把孩子养坏了,还有裴夫人,也把二小姐养得太过强势。居然教了一身的武功老爷都不知道,可见到底还是离了心的。”
她说话声音很小,人贴得陆萧元很近,很明显地让陆萧元感觉到她这只是说给他听,旁的人一点都听不见。
这跟陆夕颜那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明这素言也不大,还不到二十,说起来跟陆夕颜才是同辈的。可这同辈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他的女儿居然还没有一个奴婢懂事,真是,孩子到底是不能养在妾氏房里啊!他从前实在是过于宠爱康氏了。
陆萧元心里自我检讨了一番,然后又顺着素言的话想到了裴卿。
裴卿在的那些年,裴家高高在上,一直压制着陆家。所有人都说陆家是泥腿子出身,之所以能在这望京城里被人高看了一眼,跟他陆萧元一路把官坐到丞相位也没多大关系,主要还是因为他娶了裴家的女儿。
裴家世代武将,为南岳开疆拓土立下了汗马功劳。裴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撼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