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母亲起了这个头,罗大老爷和罗大夫人立即附和开来,纷纷说起了自家妹妹多优秀多懂事多招人喜欢。也说起母亲的养育之恩,才能造就如此优秀的妹妹。
陆老夫人觉得罗家人这个脑回路实在太过清奇,她有些招架不住。她明白常嬷嬷的意思,是想借着提起罗书兰得了敕命的事,让罗家人想起来如今自己是个一品诰命。
可这罗家人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一个劲儿的夸自己家人算怎么回事?合着她这边儿白起头了?
陆老夫人看了常嬷嬷一眼,常嬷嬷也是无奈啊!该说的她都说了,人家罗家就不接这个茬儿,她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挑明了说吗?那也有点儿太尴尬了。
罗家人热热闹闹地夸了自己一阵子,罗老夫人用余光看了看陆老夫人,觉得陆老夫人的脸色沉得差不多了,再沉就要急眼了,于是话锋一转,终于开始提到一品诰命的事了。
要说这罗老夫人也是个社牛,不提的时候那是一个字都不提,可一旦提起来,那简直是能把人给夸上天。
她从陆家祖籍古县开始夸起,说到陆老夫人当初能下嫁到陆家,那也是给陆家脸上贴了金的。要不然就凭陆家三代泥腿子,能娶得到县城里的媳妇儿?要知道,县城虽不比京城,可是相比于村子里来说,那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地方。
一句“下嫁”,把陆老夫人说得那叫一个痛快啊!
多少年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嫁到陆家是委屈了。虽然娘家也不富裕,但比起陆家还是要强出去不少,至少她出嫁时,娘家可以咬咬牙给她买一个丫鬟、也就是常嬷嬷跟着她出嫁。
想她一个带着丫鬟出嫁的县城姑娘,嫁到陆家所在的那个小山村,那不是下嫁是什么?
偏偏陆家人不这么想,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出门炫耀自家娶了县城来的媳妇儿,回到家之后却不知道恭恭敬敬地待她,甚至还让她下地干了好几年的活儿。直到儿子过了乡试,她才能借着陪儿子读书的由头,又回到了县城里。
这些事真是想想就生气!
罗老夫人瞧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正中下怀,于是继续道:“咱们结亲家那年,我听说了这些事,当时就为你叫屈,就觉得你嫁低了。瞧你这模样,年轻时一准儿是个好看的,下嫁到他们陆家那可真是陆家祖坟冒了青烟。”
陆老夫人一拍大腿,“亲家母说得极是,当初人人都这么说,说他们陆家能娶到我,那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吧!大家都这么说吧!所以你这就是嫁低了。不过也不要紧,至少也熬出头了,儿子争气,一路从山村来到京城,现如今官都做到丞相了,这可是几十年都没有听说过的事啊!”
罗大夫人跟着溜缝:“母亲,何止是几十年,据儿媳所知,南岳国历朝历代都从未有过泥腿子出身的丞相。陆家老爷是头一个!”
“这是做母亲的功劳!”罗老夫人往陆老夫人那里指了指,“就跟我教导书兰一样,咱们这位左相大人啊,那也是亲家母一把手带出来的,都是亲家母的功劳。”
虽然还没提到一品诰命,但陆老夫人已经被捧得很满意了,心情那是相当愉悦。甚至一时间觉得罗老夫人就是自己的知己,天底下再也没有人比罗老夫人更能理解她了。
终于,罗老夫人提到一品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