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话陆辞秋听过很多次。
打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就总会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可是前世就不一样,前世老师还在时会对她说——
你就是你自己,是独立的个体,你不需要依附谁而存在,也不需要因为顾及谁而去做什么事情或是不做什么事情。陆辞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遵从自己的本心,没有人需要你去惦记。你是好是坏,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好了,便是你自己好。你不好,也只是你自己不好而已。在这世上,每一个人,都只是自己。
她很怀念过去,可是过去却再也回不去……
她对着宸妃笑笑,“姑母说得没错,的确还有许多人我心里惦记着。所以我悄悄的进宫来跟姑母说话,而不是大张旗鼓地来跟姑母要个说法。
姑母,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求个慰藉而已,也做不了什么。
或者说想知道真相也不尽然,因为真相其实我早就一清二楚。
可我看到的只是结果,却不知其中过程,更不知他这样做的原因。
姑母,您知道吗?您能告诉我吗?”
宸妃沉默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过了好久,才干巴巴地说了句:“或许……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还要少一些。我只是影影绰绰地有过一些猜测,也不知是真是假是对是错。”
“说与我听听。”陆辞秋去拉她的手,“姑母换个角度去想这件事情。以我如今之势,这件事情我若是不知道,很有可能将来对我来说就是致命一击,对陆家来说也是灭门之祸。
可如果我提前知晓了,我就可以先做准备,等到真有了那一天,至少我能在死人堆儿里扒拉出来几个活人。就像姑母说的,家里总有对我好的,那么我至少得让这些人活下去。
姑母,叛国大罪,是不可能瞒天过海的。就算没有我,也有别人会去查。
如今姑母要做的不是隐瞒,而是把您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咱们得跟他们赛跑,看谁能跑在前面。只要我走在前面了,我就可以做出部署,陆家,活一个算一个。”
宸妃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就不能所有人都活着吗?”
“不可能的。”陆辞秋都听笑了,“姑母觉得可能吗?”
宸妃叹了一声,“你说得对,不可能瞒天过海。可是……我也确实不知道太多。我只知道他与怀……走得很近。他有一个学生,是在北地时认识的,来过家里。但我只看到过一次,因为我很快就进宫了。
后来有一年我病了,皇上准我出宫养病,我回了娘家,又看到了那个人。
也不对,我没有看到他,我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他做小厮打扮,跟着你父亲进了书房。
我当时也不怎么想的,竟也悄悄跟了过去,但你父亲的书房靠近不了,他身边养着暗卫。我就站在院子外面,足足站了一个时辰,等他们再出来时,我就看到那个人在按自己的脸。”
宸妃一边说一边学着那人的样子,往脸颊四周那样按着。
陆辞秋看着她这动作,突然想到了两个字:面具。
宸妃也说:“他应该是易过容的,我看到的不是他的真容,但我听他跟你父亲说了一句话,叫你父亲一声‘老师’。我当时也不怎么想的,竟一下子就想到了多年前那个从北地来的学生,那人也是跟你父亲叫老师,礼数还很周全,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他。
可是他走之后你祖母却说,那个北地来的学生口音有些奇怪,不像是金黎城的口音,倒像是再往北一些的。我当时就想,金黎城再往北不就是怀北么,难不成那个学生是怀北人?https://m.
可是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进宫之后我也没再多想过。
直到那次养病又听到那个人跟你父亲叫老师,我就想起你祖母说过的口音问题。
两个人是一样的口音,声音也很像,我还奇怪如果真是那个学生,直接登门拜访就是了,为何要易容?为何要换上小厮的衣裳,还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