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六皇子来了,还给陆萧元带来了一位大夫。
府里下人说,回春堂已经有大夫来给老爷看过了,药也开了,外敷内服的都有。
但六皇子说,这个大夫是他用惯了的,更保靠些。
陆府的下人心说保靠什么呀,天底下只有回春堂的大夫才是最保靠的。
但是这话也没法说,六皇子是为了老爷好,再说,未来主母都同意了,他有什么可说的。
于是六皇子坐到了陆萧元屋里,看着大夫给陆萧元治病,然后又听那大夫说:“这伤得也太重了,左相大人怎么会伤成这样?看样子这伤口是被鞭子抽的,什么人竟敢抽左相大人?”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云婉儿,又问了句,“难不成是府上老夫人?”
云婉儿面露尴尬地笑了笑,只说了句:“都是家事,大夫您就别问了。”说完,又向六皇子看去,面上带着乞求之色,语气中带着些撒娇的意味说,“六殿下。”
六皇子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帮着遮掩遮掩,于是冲着那大夫道:“你只管治。”
那大夫点点头,又去查看回春堂留下来的药,看了一会儿就说:“老朽也不必再治了,回春堂治病的手法是极好的,有几处伤口开得大也伤得过深之处都缝了针,这手法也只有回春堂的大夫会使。听说这种线不用拆除,会自动吸收进肉里,永安县主真是奇人。”
六皇子听着自己带来的大夫夸起陆辞秋来了,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烦躁,“既然没什么可看的,你便回去吧!”他挥挥手,不愿再让那大夫留在这。
大夫也明白自己是失言了,永安县主跟六殿下有仇,全京城都知道,他就是嘴欠。
于是赶紧起身告罪,然后又冲着云婉儿施了礼,走了。
今日六皇子回陆府没带陆倾城,就他自己坐在昏睡的陆萧元跟前,边上站着云婉儿。
云婉儿此时的心情特别复杂,眼前这个人是她心悦的男子,是她只第一眼就相中的男子。
她原本是有机会可以嫁给他,做王府中的女人的。
可惜阴差阳错,她着急了,走差了一步棋,最后竟落得要成为他长辈的命运。
她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开的一个玩笑,当初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就不用侍候陆萧元这个老头子了。
但是天意另有安排,她无论怎么争,都争不过命。
“六殿下。”云婉儿轻轻开口,问了一句,“红谷县官银一事,皇上可有责罚殿下?”
说完,又怕六皇子怀疑她这样问的动机,赶紧又解释道:“是我家老爷之前一直很惦记这件事情,他被皇上责罚,出不得府,也不好去打听。但家里大姑娘到底是嫁到了羽王府的,老爷不得不多关心一些。六殿下要是觉得方便就与我说说,回头我也好学给老爷听。不方便也没关系,等老爷醒了您再来,同他说就好。”
六皇子看了她一眼,半晌道:“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本王被人陷害,官银就放到了羽王府里,是个明眼人就看得出这里面有问题,父皇又如何能看不明白。本王自也是在朝堂上为自己喊了冤,父皇只说会详查,倒也没把本王怎么样。”
云婉儿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嗯?”六皇子不解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云婉儿现出一丝慌乱,赶紧再道:“我是说,殿下没事,我家老爷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