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晋阳很高兴,肉眼可见的开心。
陆家众人也很高兴,但也只有老夫人是真心的,其他人不过是陪着笑一笑罢了。
茶点上了一道又一道,后来,老夫人就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如果赐婚的圣旨下来,你们打算何日完婚啊?眼下已经入冬,要不要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再选个好日子?”
晋阳摇头,“我都想好了,等赐婚的圣旨一下来,立即就着人看黄历选日子。反正早晚都是要嫁的,那不如就早嫁。天冷还是天暖都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
老夫人就问她:“那嫁衣什么的,你可备下了?”
晋阳说:“早都备好了。是我自己亲手绣的,绣了四年。”
人们听了这话,一个个的也是有些惭愧。特别是云婉儿,她的嫁衣都得去买成衣,她自己是没绣过的。当然,也是因为云家不会给她准备好东西,从小更没有好的女红师父教她。
所以她绣活的手艺不好,平日里自己的东西也得丫鬟代劳。
老夫人还在跟晋阳商量婚事,她说:“我们家也得准备准备,三书六礼都得过,聘礼也要预备着。家中原本还有一场婚事,府中不少好东西都已经添进那份聘礼中了。”她说到这里,还看了一眼云婉儿,越看越不顺眼。“你们云家啊!就知道开口跟陆家要,可是直到现在也没见你有像样的嫁妆抬过来。关于这个婚事怎么办,云家也没有个正经说法。”
云婉儿咬了咬牙,强撑着笑脸站起来说:“是我家里考虑不周全,我明日正好要去回春堂拿药,顺便见见祖母和母亲,请她们出面,帮着张罗一下。”
晋阳眨眨眼,“没有嫁妆的吗?”
云婉儿说:“也不是没有,只是母亲和祖母病了,还没有养好,所以没人替我张罗。”
晋阳立即说:“云夫人如果家里有难处一定要和我说,能帮上你的我一定会帮。嫁妆什么的,咱们都是姑娘家,如果你家里真的有困难,我定会央求母亲帮你也备下一份的。毕竟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我能替家人想的一定会替家人想。”
云婉儿被她说得脸通红,好生没有面子。再看这晋阳没比自己小几岁,却一口一句云夫人的叫着,俨然把她当长辈,这让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
没有女子愿意承认自己老的,特别是在比自己年轻的姑娘面前,所以晋阳的话她不爱听。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晋阳说要替她准备嫁妆,这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她觉得晋阳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让老夫人觉得云家没有诚意,云家没有银子,不愿意给她备嫁妆。偏偏云家人还真的是这么想的,而且不但不想给她备嫁妆,居然还要跟陆家要上一份重礼做聘礼。这件事情一度让她在陆府抬不起头来,如今就更加难堪了。
眼瞅着云婉儿脸色不好,晋阳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好笑笑,不再提这个事儿。
可说都说了,老夫人也听见了,肯定是要损上几句的。
于是她又听着老夫人损了一阵子云家,损得她脸颊通红。
甚至到最后老夫人还拉着晋阳说:“你这样有身份、识大体的姑娘,才当得起我们陆家的当家主母。当然是未来的,不是现在的,你不要害怕。你嫁给了弘文,弘文是家中长子,这个家早晚都是要交到弘文手里。不过你嫁过来之后就跟着老身学学如何掌家吧!提前练起来,也省得将来接手之后不好操持。”
晋阳当然很高兴,说一切都听祖母的。
但云婉儿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安排起晋阳的事情了。以后陆弘文接掌这个家,那她算什么?她生出来的孩子又算什么?她现在每天花着大把的银子喝着苦汤药,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