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的茫然让丹画也感到悲哀,虽然她有一身武功,但到了这种时候,其实她跟司琴的处境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是没想过跑,可是怎么跑得掉呢?她是有武功,却也没高强到天下任由行走的境界。
何况陆倾城现在这样的情况,明显是有人下手了。不管下手的人是不是三小姐,陆倾城都被人盯上了。而她们是陆倾城身边的人,主子都被盯上了,怎么可能没人盯着她们。
从前在王府时她就观察过,六殿下的暗卫一直都在盯着陆倾城的院子。
她们虽然出入自由,但背后永远都有一只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是她打不过的。
在京城她跑不掉,从京城到古县这一路她还是跑不掉。
陆辞秋带着的人比羽王府的人还要厉害,而且那些暗卫除了宣王府的之外,据说还有仙王府的,她根本没办法在这样一群人手底下逃出生天。
逃不掉,就是等死。指望陆倾城好起来,继续活下去,她觉得……是不可能的。
陆倾城在屋里待了一个多时辰,老宅的二夫人从情绪焦躁慢慢也变得稳定下来。
没有人知道她们在屋里谈了什么,只看到陆倾城出来时,二夫人是送了一段的。
等陆倾城回屋,扣着帽子的大斗篷一脱下来,她迫不及待地就开始往身上抓。
身上痒得她总有想用刀子去划的冲动,眼瞅着白皙的肌肤被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可她还是停不下来。
痒比疼恐怖多了,陆倾城想,她现在宁愿身上是疼,多疼都行,她都可以忍。但一定不能再痒,再痒下去她就不想活了,她宁愿现在就死。
丹画见她实在痒得不行,只好又拿出药膏来给她往身上涂。
陆倾城也顾不得大小姐的矜持,快速将全身衣物都褪了去,也不管屋里冷不冷,就站在地上让丹画给她涂药膏。还一个劲儿地催促:“快点,多涂一些,全身都涂上。”
丹画手上速度倒是加快了,但药膏却一点儿都没舍得多抹。她告诉陆倾城:“这药膏是江湖上得来的,能管点用,但也就这么一小罐,要是不省着点用,等明天再想用就没有了。小姐忍忍,痒得不是很厉害的地方能不涂就不涂了,奴婢怕过些日子痒症加剧,这点药还得留着应急。现在痒症还没上到脸上,等上到脸上那才是真正闹心的时候。”
陆倾城都快绝望了,“还能上到脸上?我现在身上已经痒得不行,脸上要是有的话……那我还能见人吗?”她推开丹画的手,“不涂了,全都留着。”
“可小姐现在能坚持吗?”
“不能坚持也要坚持。”陆倾城说,“我就算从身上割下肉来,也绝对不能让脸上有一丝疤痕。你们去找两把刷子,我挺不住的时候就用刷子刷我的身上,等这府上让出门了,就去给我寻药,翻遍这咸州府也要把药给我寻来。行了,快去!”
丹画停了手,把药膏收了起来,跟司琴二人出去找刷子了。
陆倾城琢磨着想要沐浴,就吩咐下人去备沐浴的水。
落棋随口问了句:“小姐怕疼吗?”
陆倾城一愣,“疼?”随即摇头,“我巴不得身上疼一些,只要能止痒,多疼我都能忍。”
落棋就说:“那不如咱们在沐浴的水里加些盐进去?这样是不是就能解一解痒症?还不至于抓得全是血印子?就是小姐身上全是伤,要是泡在盐水里肯定特别疼。”
陆倾城眼一亮,“就这么办!疼不怕,我就怕不疼。疼说明有效,如果泡盐水有效,我就能把那点药膏都省下了。行了,别犹豫,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