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推着自行车的小贩沿街叫卖着。
自行车兜上方架着一个可供插入竹签的底座,上面插满了一串又一串红色透亮的冰糖葫芦,风吹过时,仿佛空气中都是冰糖葫芦的甜香。
“妈妈,我要吃冰糖葫芦。”
一个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小女孩指着冰糖葫芦说。
“今天我们家窈儿画的画又被老师表扬了,作为奖励,妈妈就给你买根冰糖葫芦吧。”
清丽雅致的少妇蹲下身,脸上扬起柔美的微笑,伸出手指在她鼻尖轻轻一点。
四岁的苏窈接过妈妈递来的冰糖葫芦,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表皮甜又脆,再咬一口,却有点酸涩。
苏窈牵着妈妈的手,一边跟着她往前走,一边啃着冰糖葫芦。
妈妈还在嘱咐她不要吃得太多,小心会蛀牙。
她甜甜地大声回答说:“是!”
那天阳光正好,气温适宜,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突然,一个缁衣芒鞋的光头和尚映入眼帘。
他手上托着一个圆钵,正在一处商铺门口化缘。
“妈妈,那个和尚是在讨饭吗?”
妈妈抬眼看了一下那个和尚,笑着告诉她。
“他不是在讨饭,那叫化缘。”
“化缘是什么?”
“就是让红尘中人给佛祖供奉,那么这个人就和佛祖结缘,以后他会得到福报的。”
店铺老板象征性的在和尚的圆钵中扔了一个一元硬币,便不耐烦地将他赶走了。
和尚也不恼,单手持印念了句“善哉”,便转身走了。
他一转身,便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目光瞬间朝苏窈这边看过来。
和尚慈眉善目,对她微微一笑。
苏窈鬼使神差挣脱母亲的手,小跑着朝和尚走去。
“这个给你供奉!”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冰糖葫芦。
和尚笑得更加开怀。
将手中的钵递过去,接住她的冰糖葫芦。
“善哉,善哉!”
妈妈吓得赶紧跟过来,向和尚道歉。
小孩子玩闹,哪有用吃过的冰糖葫芦上供的道理。
和尚却笑着还礼,说:
“阿弥陀佛,施主与我佛有缘!”
看了她一眼,又叹息说:
“女施主的命运怕是正如这冰糖葫芦一般,先甜后苦。”
夏冰云虽然对和尚说不上多有好感,但也并无恶感。
没想到他竟然说出如此令人不适的话来。
“窈儿,快走吧,车来了。”
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按了一下喇叭。
四岁的苏窈并不明白和尚话里的意思。
只看到一向性格温和的母亲脸色微愠。
画面再一转,她仍是被妈妈牵着手,看到的却是乡下一处两层楼房前。
妈妈和外婆抱头痛哭。
她那时懵懵懂懂,只隐隐知道,爸爸和妈妈分开了,妈妈带着她回到了外婆家。
那天,她一脸迷茫地站在院子当中,一个跟她差不多个头的男孩子在篱笆门前探头探脑,他就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比她大两岁的程民。
与母亲的日日痛哭形成对照的是,她体会不到母亲的痛苦,反而因为收获了一个新伙伴而感到高兴。